森林的最中央,有一座阴暗的古堡。
古堡的围栏、高墙上长满了娇艳美丽的蔷薇花和血玫瑰,一直蔓延到古堡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跪满了一个又一个不论是血统强大或平凡的血族,他们都低着头匍匐在地,正前方,少年坐在刚刚建立的秋千上,手里捻着一支玫瑰。
他的红袍摇曳拽地,一只腿架在秋千的座椅上,捻着玫瑰的手搭在膝盖上,背懒洋洋的靠着缠绕满蔷薇的粗绳,垂眸看着玫瑰,鸦睫轻颤。
红袍上绣着的白色蔷薇美艳极了。
——这是血族血统最尊贵的王的袍子。是绝对身份、权威、血脉的象征。
听闻是这位少年听见了还有这个东西,风风火火跑到了任凭几任血族的王都进不去的禁地,抢了这袍子出来换上。
还听闻他杀死了上一任王。
可他分明没有血族的血脉。
于是他就被某位亲王挑衅了。
现在那亲王的尸首正悬挂在古堡高空,估计还在被凶猛的飞鸟啃食内脏。
朴灿烈单膝跪着,比别人高了些。
他阴鸷的眸子盯着新任血族王,看着他漂亮的指尖捻着娇艳的玫瑰花,银白色的发柔软又细密,好看的下颚线条流畅。
一个小时前。
朴灿烈。听说男性人类的血液也很甜,我早就想尝一尝了。
一个男人被他丢在屋子里。
獠牙亮了出来,那个男人吓得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绝望。
就在越来越近时,外面响起血族的声音。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叫喊。绝望、崩溃的叫喊。
他动作顿了顿,收起了獠牙,拍了拍那男人的脸。
朴灿烈。啧,时运不济。
——然后就被强制性的在这跪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臣服着,看着一个又一个吸血鬼质疑他,然后被单方面虐杀。
朴灿烈的眸子里闪过依恋。
现在,遇到了更有意思的人类。
明明他朴灿烈除了前任女王以外,是血族血脉最纯正、最强大的一只血族,此刻却被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人类的神秘人压制的彻彻底底。——无法反抗,无力反抗。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里是秋千上少年的葱白手指。
真想跪下来,舔王上的指尖啊。
朴灿烈。恭迎王上。
朴灿烈把单膝跪,改成了双膝。
是绝对的臣服。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弱肉强食的规则都在告诉他,要学乖,要学会韬光养晦。
其他血族看着他表态,一边在心底绝望的同时,害怕又恭敬的喊。
“恭迎王上——”
少年低声笑了一下,好嗓子让耳力极佳的血族软了腿,朴灿烈也抿了抿唇。他把腿从座椅上撤下来,改成双腿交叠,玫瑰花在他手中化为血雾。他挺有兴味的抬起了眸子,里面的光辉流转着。
他在最中间的台子上搭建了秋千。
他就坐在那个秋千上,被万鬼朝拜。
只有最先出声的那个雄性蝼蚁,敢直起身子来,直视着他。
朴灿烈盯着那少年雪白纤细的脖颈,眼眸里是浓浓的占有欲。
谈恹的嘴角邪佞地勾着。
谈恹。雄性蝼蚁,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哦。
他也不跷二郎腿了,正儿八经的叉开来,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爆戾气息。他倾身向前,两只手肘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挑了挑眉。
朴灿烈被一股飓风带来了谈恹的面前,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单膝跪在谈恹的脚边,下巴被自己肖想过的手指捏着。
谈恹的脸蛋还很青涩,明明如同嫩芽一般,眼神却很骇人,鼻息靠的很近,朴灿烈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毛孔。
王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自己。
类似于曼珠沙华的馥郁香气,弥漫在鼻翼间。
笑容晃了他的眼,王上的语气暧昧温柔,极近的距离让他冰封了几千年的血液滚烫起来。
谈恹。你有不满?
谈恹不想得到回答,接着说。
谈恹。那我有点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有点想见血。
谈恹。但是我懒得动手了,你自己去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