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逃不过吗

路易昭本来是怕得要死，连带着身边的慕卓都是身体一抖一抖的，慌乱之中还想拽着程筠一起抖，可是一伸手却什么都没碰到。

突地，房门好像被谁推开，外面看不到月光，一片漆黑，更别说人影了。

路易昭立马缩回了手，继续和慕卓有规律地你抖一下，我抖一下。

黑漆漆的环境下只能听到那边一声又一声“嘎吱”的摇门声，简直是折磨！

就在气氛恐怖到极点的那一刻！

就在耳边女鬼的哭喊声越来越近的那一刻！

就在路易昭小心脏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

世界突然明亮了。

往远一看，程筠慢悠悠地站在电灯开关附近。

突然的光亮还有些刺眼，待适应一会儿后，缩在床边的路易昭和慕卓与半空中飞起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红衣台小凝六目相对。

“台小凝！”路易昭顺手就把措手不及的空中小人卷到怀里，肉嘟嘟的小脸瞬间就遭了难：“我们好心帮你调查原因，你怎么还吓唬我们？”

路易昭越揉越上瘾：“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啊台小凝！”

手中的小孩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没来由地，路易昭感觉手上格外凉，好像降了几层温度一样。

“路易昭。”

程筠的声音总能使人心安，有些急躁的路易昭平静了下来。

“你还是把她放下来吧，她体内不是那个小孩了。”

路易昭疑惑，有些哑的女性声音从小孩身体里传出，格外不符：“程筠？”

程筠没回音，只是站到了路易昭面前，把具有危险性的冰凉娃娃捆在了椅子上。

慕卓早已经在看到台小凝飞起来的时候吓昏过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人和一鬼。

场面有一点诡异，小鬼一直死死盯着程筠，而程筠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路易昭身边优雅地查看手机，身后还倒着一个口吐白沫的慕卓。

“你们认识？”

路易昭打破了沉默。

“算是见过。”

“屁！你偷了我好多娃娃，我可都记得！”依旧是那女人的声音。

“你那娃娃都好久之前的了，我借两个替你研究研究。”程筠理不直气也壮。

“那是借吗！你都给我剪得稀碎！”台小凝气得想伸脚踹程筠。

程筠不动声色变了话题：“你这次死讯也是因为那些娃娃？”

台小凝脸上露出和年龄不符的哀愁：“江渺烧了我十年的所有准备，只差一点……”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只差一点我就可以不用困在这个身体里了……”

路易昭听得云里雾里的，程筠却不意外地轻轻点点头：“你还有什么遗愿？”

女鬼凄凉地一声苦笑：“程筠，你都不打算再救我一下吗？”

“你也知道。”

程筠面容平淡，一双眼沉静地看着面前人：“系统公布的死人绝对不会活过它定下的葬礼期限。”

女鬼低着头，没再说话。

“你想逆天改命，从台小凝的身体里抽离出去塑造自己的身体，这本来就是违背它的准则，你觉得它还会留你？”

“就算没有江渺，系统也会安排其他人抹去你的存在。”

“栗青，清醒点吧，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我就差一点！我就差一点啊程筠！只要过了那一晚，系统就不能动我了！”

“你错了，栗青。”

程筠站起身，连带着把发蒙的路易昭也拽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你所在的只是低阶的简单模式，想一想栗青，还有很多高阶的主也在系统的掌控下，你好好冷静冷静，想一想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吧。”

路易昭挤眉弄眼：“？你拉着我去哪？”

程筠：“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关上了门，清冷的月光倾洒而落。

“程筠，你之前——”

“路易昭。”程筠好像失去了什么支撑，声音变得疲惫起来。

“诶，我在。”

“我以前去过台小凝那个世界。”尽管身体不适，程筠还是在用最简洁的话告诉路易昭事实：“栗青是梁超做法召来的厉鬼，台小凝最后的祭祀品。大概是方法不对，梁超并没有如愿找回他的妻子，反而是招惹到了当地最凶的厉鬼栗青。栗青活着的故事我没探索到，我只知道她一直在努力把自己从台小凝身上剥离。”

“只有离开台小凝，栗青才能恢复原来的能力。”

“但是这么做，就是在违背系统把她放在低阶的意愿。”

他说得很快，脸色越发苍白，长舒一口气后，程筠转头看向路易昭，那双深邃的眼里泛起波澜：“路易昭。”

嘴唇微动。

“是不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系统的掌控，包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