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仰面躺在床上,左拥右抱却毫无睡意,身旁的男人们估计已经睡熟了,而我还在飞速运转着我本应困倦的大脑,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总而言之,现在守约以为只有他亲过我,澜就算看见了小朋友不该看的的东西但是总算也是哄好了,虽然他晚饭时很明显在赌气,一口守约做的饭都不吃,饿着肚子去摸了几片压缩饼干啃着。
而铠……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还好他不知道,不然,最后知道真相的铠大招开起来。
我撇撇嘴,觉得端水真难不如睡觉的时候,一辆车从窗外驶过,车灯白晃晃的光从窗帘被微风吹开的缝隙里溜进来,这时候一双猩红的眼瞳在这倏忽的明亮之中把我吓得抽了一口气。
“守、守约?”我用气声跟他交流,生怕吵醒了旁边的澜和铠,“你不困吗?”
守约没出声回应我,不过他吞口水的咕嘟声和在我腰际拂弄的尾巴明显是再告诉我他不困。我捂着脸稍微侧了下身子,但这时候守约好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一只大掌搭在我的腰际。
哎???
守约你好危险。
“呜呜,大家都还在呢。”我继续小声和身边的守约交流,结果他却像是得寸进尺起来,扶着我的肩头拿热乎乎的鼻尖嗅了嗅我的后颈,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等!既然守约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我腰上的手是谁的?
我伸长了胳膊啪的一下拉开了吊灯,映入眼帘的又是高难度名场面——铠正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对守约怒目而视,而澜伏在守约的身后做好了暗杀预备,啊,小鲨鱼你还真是说到做到,但是你俩SOLO还是大白天去峡谷比较好。
“呃,你们都没睡啊?哈哈……”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干笑了几声。
我本来还想嘲笑下他们这奇怪的阵型,但我想了一会儿马上就乐不起来了,因为我发现,端水不成是会导致后宫起火的!
“阿召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铠问我。
“啊?”
“什么叫大家都还在?”铠抱着胳膊哼了一声,“难道我们不在了你和他就可以……”
铠这句无意的揣测直接把我刚修补好不久的澜的小心脏戳碎了,澜的脸色唰一下暗了下去,瘪了瘪嘴。但守约唇边倒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炫耀似的。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拿手背蹭了蹭额间流下来的冷汗,继续大言不惭道:“你们都是召召的好老公呀。”
守约和铠闻言好像很受用的样子,但是……可怜的小鲨鱼好像不太好——澜眼角红红的,耷拉下眉眼,紧紧攥住了我的一只手搁置在自己身侧。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哄好的,现在功亏一篑了。
我本来还想高谈阔论一番,比如“我的心碎成了三片”之类的,但是我觉得现在盘踞在我身上的三位虎视眈眈,大有把我扯成三片分而食之的架势。
我只能摆出流泪猫猫头在三个人胸肌腹肌的夹缝间生存。
“啪嗒”
正当他们剑拔弩张又要几个月如一日地争夺所有权时,撑着身子侧躺的铠胸前的一粒扣子直接崩开来弹到我的脸上。
?!
我买的睡衣明明已经是最大码了哇!
“嘶……”铠咂咂嘴,揪了揪自己的前襟,原本只裸露了一条狭缝的肌肤现在更是一览无余。快要入夏了,现正是闷热的时候,四个人挤在一块热得很,所以铠如今的胸膛微微泛红,还有一滴汗正沿着其上沟壑朝更幽深处滑落。
铠这时候还面不改色问我,这衣服是不是前几天扔到那个洗衣机里给洗缩水了。
我:“嘿嘿,嘿嘿嘿。”
铠:“嗯?阿召你脸红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我擦了擦口水,强装正色地问,“你们异国人不是都有胸毛的吗?铠爹你是没有还是因为颜色太浅我看不到啊。”
但是这个问题我一脱出口便觉得自己好猥琐,简直无地自容。
铠:……
不过铠反应了一小会儿,竟然开始笑了起来,“原来阿召在脸红这个。”
铠说着,又往下接着解扣子,然后还托住我的后脑勺,低哑着声音对我讲:“你其实可以再凑近一点看。”
说是迟那是快,守约一个大招……不,一个翻滚瞬移到铠身旁,铠解一粒扣子他就给他扣上一个。
啊,守约真是给某福特当审核的一把好手。
铠这时候嘴角一抽:“哦?是要跟我比平A的速度吗?别忘了你的被动。”
但是毕竟不是在峡谷里,铠还是落了下风,铠最后气急败坏捏住守约的尾巴根,“只许你用狐狸尾巴引诱阿召,不许我晒胸肌?”
守约:“铠,你,你……这是狼尾巴!”
然后他俩便扭成了一团。守约不想让铠的手捏在自己的尾巴上,铠偏要把手捏在他的尾巴上。
塑料队友情危在旦夕,感觉明早铠的早餐不保。
不过在一旁看戏的我瞧着两人大汗淋漓的模样,竟然非常不厚道地想让他们再打一会儿。
我这时候擦干净口水扭过身去一瞧,澜正红着脸学着铠的模样单手解扣子,但动作却生涩极了,半天只解开了小腹上的两粒,腹肌轮廓若隐若现。他被我发现之后还非常不好意思,手好像被睡衣电了一样飞速抽回去,停了一会,澜才抬起眼来望向我,眼波如一汪清泉似的藏匿于深棕额发后,在夜色里静静流淌。
“阿召……”
呜哇,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还叫我的名字呀,太犯规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纯情少年一旦开始搞成年男人这一套,杀伤力还真的挺大的。这就是又纯又欲吗澜澜子!
然而我一张嘴,气氛突变。
我一手扶住澜的肩膀,眼眸中三分讥诮七分凉薄,一字一顿对他说:“真想狠狠把你给办了。”
澜:“呃……嗯?”
不过另两位哥哥是不会允许澜弯道超车的,守约和铠顿时达成协议暂时休战,过来给澜扣扣子,一人一个,堪称兄友弟恭。
毕竟他们三个在同时存在的时候,总是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暗流涌动。但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一个个跟变了人一样。
除了铠。
因为今天我把他派出去给我请假了,这样一想我竟然还有一丢丢愧疚,于是在睡前印在他额头的晚安吻比往常要格外长一点。
铠还是没有意识到今天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这一个多了几秒钟的亲亲朝澜和守约耀武扬威。
不过守约和澜却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