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我兴致勃勃的从白乔赶回到了东北。
而我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父亲,跟他满心欢喜的,说着我在白乔墓穴中发现的秘密与破解方法。还有八十年前,被父亲所逐出的哥哥与唯一血脉,张启山一事。
可父亲听着这些从我嘴中爆料出来的重大消息,却没有一丝欣喜与波动。只是懒懒的扫了我一眼,便驴唇不对马嘴的向我质问道“这就是你私自出逃张家半月之久的借口?”
我瞬间默然,好心情也没了一半。
张家祖训,但凡是本家子孙,都不得与外界私自产生联系。而我却明知故犯,还是在张家这种腹背受敌的特殊时期。
看着父亲此时呈现在眼中的淡然神色,与那平静到无波的脸庞,虽然没有直接开口责备,但意思却是十分明显的摆在了那里。
我开始有了种莫名的委屈,许久,才出声说到“黎夜愿意接受惩罚。”
可出乎意料的是,当父亲听到我那不卑不亢的歉意时,难得没有表现出要深究的意思,只是极少用那带有慈爱的眼神看着我,里面竟夹杂着无尽的疼爱。
“惩罚就不必了。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其实也已经早就知道了。”
只见父亲看着我,脸色是极其显有的和蔼。而我听着父亲对于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有关于信息的已知,我却有些些许的吃惊。
还来不及多想,我便又听到了父亲那沧桑且温润的和蔼声音。
“黎夜啊,父亲是不可能一直都守在你身边的,所以你应该学着去长大,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要知道,张家孩子的这条路本身就不好走,尤其是你所站的位置。 这些年,你受苦了。”
而我听着父亲此时这难得的深情流露,突然有些不明所以。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俩说的,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一只手,突然十分宠溺的轻轻抚上了我的脸庞。不禁使我瞬间回神,感到惊愕。
我不解的面对着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动作,一时连无法适应,就连身体都带有明显的紧张而略显僵硬。
并不是我敏感,只是父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亲密过。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很少看到父亲笑,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严肃的,睿智的,果断的,无所不能的。
我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得到过父母的宠爱与陪伴,而伴随着我长大的,则是父亲的严肃与野放。
我还记得小时候,每一次我受伤或者是闯祸,从亲也从来不会包容与替我善后,都是非常严厉的让我自己去解决。
他说,生在张家,就要有勇于承担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的后果。逃避与软弱,只会被世界所淘汰。所以我从小到大的训练,总会比别人多出一倍。
在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不会有人给予你鼓励与同情,有的仅是轻蔑与羞辱。
也是听族中的老人无意间说起。我是父亲的老来得子,父亲把他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因为我是张家唯一的正统血脉,以后将肩负起重振张家的重任。
我本来是有一个哥哥的,只不过因为触犯了家族的禁忌,所以才被父亲逐出了家族。
从那以后,我才终于明白了自己肩上的沉重。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我每天都非常努力的训练,使自己迅速成长,每天都会把自己弄的异常狼狈。
我想用自己的行动去向父亲证明,我不会像哥哥那样的背离父亲,我会努力的替他分忧,和他一起守护张家。我会让他重视我,看到我,喜欢我。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渐渐长大,不知为何,我与父亲的关系不但没有任何的亲近,反而还变得疏远,有时候就如上下属的关系一般,他交给我任务,我听话的服从,没有一丝多余的言语与动作。
而在今天,父亲竟难得的与我主动关心与疼爱起来,我却又开始变得茫然。
也许,父亲此时也感受到了我的紧张与不适,竟轻轻的将我入怀。
这是他第一次抱我,我木纳的感受着他怀抱中的温暖,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鼻子突然没由来的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在怨恨父亲没能给你过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温暖与关爱。可是孩子,你要相信父亲,父亲是爱你的。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我们生在张家,这也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像寻常普通父女那样漫步在大街小巷,尽享天伦。因为我们张家,承受着太多的责任。”
父亲的话语显得有些轻飘,我贪恋的靠在父亲的胸膛,听着父亲这类似解释,又夹杂着太多酸楚的无奈。
虽然我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但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甚至是怨恨,在这一刻,都已经随着眼泪而通通流逝。
这是我的父亲,我们本应亲密无间。可他也却是我一直仰望了二十多年的人。
如今,我终于如愿的让他看到了我。所谓的亲情,所谓的血浓于水,我好像在那一刻,也终于体会到了。
那天,父亲温馨的抱着我,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也异常享受着感受与贪恋着这一切,就怕是一场梦。
我以为,我已经苦尽甘来。可是,直至父亲向我说起了那个,我一直都想要知道的,他所策划的那个计划。一时间,那种从天堂掉落在地狱的落差,让我感到了窒息。
若早知道,我宁愿永远都没有刚才的温馨与父女天伦。
想不到,让我有资格参与与知道父亲计划资格的,竟是我一直都不以为意的麒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