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卷一
对铜镜梳妆,镜中的人儿眉眼间带着些许愁意,眸中闪动异样的光。
陛下传去用晚膳本是美差,可家中偏偏传来了那档子事儿,作为白家的女儿在这后阙中更是战战兢兢,不敢生出半分差错。
寻思着陛下会问我些什么,我该如何答复既能能自我保全,又能使白家得他信任。良久,唇角生冷地扯出一丝笑意,随后摇了摇头,对着眼前人儿道。“躲不掉的,夏儿。陪我一同去趟乾清宫罢。”
乾清宫门口,心中颇多不安,掌心生出了些许冷汗。少时,稍稍使心态变得平和些,启绛唇泠泠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荣华白氏应召侍膳。”
皇帝。卷一
金墨浇撒天边,吞吐星云,娇月儿扑躲着,时明时灭。朝务扰人,今夜不理它,全做吃懒,一身常服,留了膳等人。
命奴收拾了桌,燃了明烛,又堆了几本圣贤明经做做样子,让奴守门去,来人便传。
“来便坐吧。”已经见人进门,没有抬头的说了一句话,不分喜愠。
“朕记着,你爱吃这个八宝鸭。”人还没坐下就给人布菜,接着说“朕还接着白员外爷喜欢宫里的八宝鸭,朕除夕那日赐过一盘。”
荣华。卷二
入门见到陛下一身常服便有些诧异,纵使是常服也难掩他出尘的清贵之气。还未瞧见人俊脸心中早已如小鹿一般乱撞,面儿染上些许绯红。
闻言未敢入座,端正站立在一旁。
难料他的喜怒,只知此夜怕是无心赏明月了,柔声道。“妾本是来侍膳的,陛下亲自布菜让妾惶恐。”
颦着眉,敛起了笑意,有些花颜失色道“请陛下恕妾唐突。妾认为陛下除夕赐膳多有不妥,不该有下回了。”
容华。卷三
闻言便端坐在桌前,神色持重,未敢有半分逾矩。“妾知道了,这便坐好。”
坐定后有些摸不清南北,也不敢含糊了事便一言不发。
月明风清的夜。因身着衣薄,更甚身旁人所言,甚至觉出些许清寒之意。
殿中燃烛忽明忽灭,一阵略大的风儿呼啸而过便又灭了几支。一如我此时的心境,仍是摸不清那人的心思,含含糊糊了。
见他举动便寒意更甚,素手微微颤抖,心弦也险些失了分寸。指了指那盘珍馐,启唇道“既然陛下要倒了这些,那便不要了。”
素手颤巍巍地拿起玉筷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儿了。“是,妾谢陛下垂帘。”
皇帝。卷三
“怎么?不好吃吗?”本来就没什么吃饭的心思,随意在动了几下筷子就再也没有想吃的念头。用茶漱口吐掉,走到案桌上,随意翻看本来就摆着的书。
“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了。记着喜日子,朕便晋你充仪,迁去主殿住着。”抬眸瞅了她一眼,说不上是厌恶还是怜惜,只是补充到。“做了娘娘,也没人能欺了你去,便安心养着。”
书墨横香,却在此如腹诽的恶咒一般。提笔沾了墨,写“樊”字。嘴里念念有词“樊襄八方,是助也,是正也。”举手唤来她,将字给了她“和你。”
容华。卷四
当年入宫时母亲的谆谆叮嘱仍在耳畔留响“婉儿,切记言多必失。”宫中的玉盘珍馐滋味自然是最顶尖的,只是在白氏这伶仃无依的妃嫔口中委实无味儿。
眼前人倒是宽厚的很,怕我被人欺了便越级晋了我的位。没了白家,在这偌大的后阙又该如何度日?居高位者不过母族与子嗣。二者皆无,他又能互得我几时……
而后便屈膝跪地叩首道“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人言行后便走近接过字,启唇道“陛下风华绝代,赐的字自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