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可灯火暖热,明明灭灭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他是没有想到她会等他放学的,他以为,她理所当然该自己回家,不等他。
朴智旻"下次自己先走,不用等我"
宋南祈…啊…?
朴智旻"手机给我"
他给她存好了自己的手机号
朴智旻"我以为…"
他以为她没有等他的
朴智旻"我以为下课前能回来的"
所以他没有提前转告她先走,他以为她没有等他的必要和下次自己先走,不用等自己的理由的
——Agust D酒吧——
光线混沌,酒气弥漫得到处都是。灯光直晃晃的,酒也只是酒,迷离腐烂的,从来都只是人心。闵玧其冷眼看着霎时混乱起来的热闹中心——酒杯破碎,迷醉的液体在地板上破裂炸开,两个男人立刻撕打在一起。
只是瞥了一眼,不耐地开口:
闵玧其"先挑事的,左手留下。另一个,不听话的,得流点血。"
向着深处的房间走去。
路人最近怎么有空来这儿?老头不是叫你带回宋南祈?
闵玧其"嗯。在想怎么带回来,"
喉结轻滚,他又咽下一口烈酒,
闵玧其"确实比较麻烦"
凭那把手枪,凭南笙,宋南祈就绝不会想要回到南家,那个任由女儿出走,死了也真的不闻不问的南家。
他想到她没有情绪地捡起手枪的样子,
闵玧其"不过,现在好像,有了突破口。"
南笙是她不愿回去的原因,也可以是她愿意回去的理由。
——分割线——
为什么说港城半隐于清明,因为它平和的表面下是即刻喷涌的毒液,也可以是现在这样,赤裸的混乱。
一辆车飞速从身边驶过,伴随着风声呼啸的,是男人破碎在疾空中痛苦的闷哼声,一个男人就生生从疾速行驶的车中甩出,准确说,是主动跳车。
男人浑身都是血,几个惯性的翻滚滑搓,他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肉,被路面磨得衣服,血肉模糊一团。他奄奄一息,就这样摔在宋南祈面前。比这更惊讶的是,车停下后缓缓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是那天那个闯入她家的男人。她定定地看着金泰亨挂着无害的笑走近,最终是面前这个男人艰难发声找回她的注意力,
路人…救…救我…
他原本强烈求生的眼神被恐惧霎时侵占,随着金泰亨不断逼近,然后剧烈地颤抖,像是,本能的惧怕。他倏的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被突然的触感吓得一趄趔,小心藏在袖口的枪就这样在金泰亨面前,狼狈跌落。又是抢先一步,他率先捡起手枪。上帝真的偏心,真的。给了他一张绝艳的皮囊还不够,连他的手,都是用天下最好的瓷玉捏成的。他的手指摩挲过枪身,他甚至还在轻轻地笑,
金泰亨"看来倒像是真的"
莫名的话语,
宋南祈"什么?"
他在说什么
金泰亨"娇滴滴的玫瑰,握不住枪。"
她完全听不懂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她眼里的,只有他轻佻的模样。他在她快接过手枪的瞬时,大手裹住了枪,和枪栓上她的手,然后,暗暗的使劲,枪口缓缓对上了地上那个濒死的男人。他是在笑的,可眼底的冷明明已经让地下的男人僵硬地松开了手,绝望之后是崩溃的怒吼:
路人金泰亨!你不得...!
男人彻底没了生气。
枪响的后坐力是她没体验过的剧烈,她生生被吓退了半步,于是,她撞进了他怀里,与她不同,金泰亨的呼吸平静得可怕,这一次,他嗤笑出声,
金泰亨"看吧,我说拿不稳的。"
他的呼吸暧昧地喷吐在她后颈和而后的敏感地带的第一秒,她放掉了枪,退出了他的环抱,彻底摒弃他所有炽热的气息。
她没有想到南笙的枪里会有子弹,她看着一个人狰狞着怒目,说着恶毒的诅咒后彻底倒在血泊中,而枪口之上,是自己环绕枪身的手。呕意由胃里滋生疯长,五识受到极端冲击不断崩溃又不断重建,此刻她颤抖的右手,被握在金泰亨手中。他双手被占满,左手牵她,右手,在忙着捂住他娇滴滴玫瑰的眼。可掌心下的那双眼睛,没有闭上。
金泰亨"握不得,听不得,见不得。不要告诉我,小玫瑰你在跟我撒娇。"
他是真的奇怪,明明上次说她与玫瑰格格不入,这次口口声声喊她玫瑰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