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虞国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珊珊,唇角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国国君见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客套。
“梓琅兄,路途遥远,辛苦了辛苦了。”
远远的,天佑便笑着打着招呼,今日他们都只着了常服,也算应了东虞王孟梓琅的要求,两国国君相见,未按国制要求,不甚隆重,相反,都是各自着了便服,只带着自己贴身心腹。
“哈哈,哪里哪里,东虞到西楚一路风景美不胜收,实在是快意,哪儿能算是辛苦。”
孟梓琅也笑着答道。
“快请”
天佑礼让着孟梓琅,二人一同进入别馆。待入了座,天佑这才一一介绍
“这是我西楚忠义侯,赵羽,这位是我西楚后廷女官白珊珊,此番中秋佳宴便是由她一手操办。”
珊珊和赵羽站在天佑旁侧,随着天佑的介绍向东虞国主行着礼。
“玉龙兄身边果真是人才济济,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内廷女官,这在我东虞,可不曾有啊。本王可得多多请白姑娘讨教讨教,待回了东虞,跟着依样画瓢。这可是我来西楚,学习到的第一个东西,哈哈。”孟梓琅说着,眼睛赤裸裸的看着珊珊,目光可没有一丝避讳。
珊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知他何意,手指不经意的搅着袖子。
可孟梓琅话锋突然一转,让珊珊不觉自己是否多想了。
而后的时间中,他和天佑又谈论着其他东西,未再提及她,她闲得无事,悄悄退下。出了门,觉得身心畅快了许多,偶然又听得屋内发出肆意笑声,知其二人相谈甚欢,珊珊也只是耐心的等。
别馆池中荷花开得极好,令她不禁想起了昨年在荀安见到的那处,那才算得上真正的好, 珊珊也无心观赏这一隅,只侧坐在凉亭之中,闲散的逗弄着池中豢养的小鱼。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困顿了,才听得屋内些许嘈杂的声音,想来是要散了。
于是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角,今儿个这身衣裳比起她平时所穿可是繁琐得多,奈何是天佑亲自给他挑选,还是她最爱的鹅黄色,即使有些闲麻烦,她还是甜蜜蜜的接受了。
门一打开,她便自然的走过去,跟在天佑身后,她一出现,孟梓琅便又看着她,这次,天佑也有所察觉。孟梓琅也不避讳,既如此,他便光明正大的跟珊珊打了招呼
“白姑娘,许久未见,可还记得本王。”
珊珊也未逃避,既然他如此光明磊落,把话挑明了,她又有什么可避讳的,于是她便朝孟梓琅行了一礼
“臣下有幸与王上有一面之缘,是臣下之幸,莫不敢忘。”
是了,可不就一面之缘,她总不能怪他欺骗她,说他姓于字庭深吧。
“哈哈哈,竟有此事,本王怎么不知道,这果然是有缘,有缘啊……哎呀,时辰不早了,我们便不便再叨扰了,还请诸位好生休息。”
天佑接了珊珊的话,下意识的挡在了珊珊的身前,孟梓琅的眼神让他心下有些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孟梓琅好不聪明,立下明白了天佑弦外之音,便顺水推舟,不再多言。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天佑这才领着珊珊和赵羽,离开了别馆,此次,只是简单的见面,而后又专门的朝会共商两国大计,因此,今日,是没有外臣跟来的。
孟梓琅看着珊珊离开的背影,她与天佑保持着君臣距离,他却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她对天佑的爱意,可即便如此,他也绝不再会错过。别馆阁楼之上,孟梓琅顺着薄暮望去,那一池清荷,开得正好,一如当初二人再荀安初见,也是这般。孟梓琅突然便有了兴致,让贴身侍从安置好茶盘,他要好好欣赏一番池中之物。侍从布置好茶台之后便识趣的退下了,孟梓琅品了一口,往日之事便浮现出来:那日,他去了荀安有名的荷池,大街之上一女子行色匆匆,那么大一个活人她也直接撞了上来,而后她连番道歉,又急匆匆的走了,孟梓琅也未当回事儿,可等他到了荷池,刚将船划到一半,便被天降而来的一块石子砸了脑袋,他本想好深教训一番肇事者,可出来一看,竟又是她。一番说辞突然就堵在了嘴边,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看起来,着实不太高兴。
鬼使神差的,他便邀她同游,她不愿,于是便使了一点小伎俩,小时候用来专门逗他母后的,没想到,这女子果然同他母后一般,傻乎乎的,轻易就信了,于是,二人便同游荷池,她那日,很开心,不知为人还是为景。
他也难得的开心,确实为人,他问了她的名字,白珊珊,此后一年多的光阴,他时常回想的一个名字,时常思念着的一个人,他说以后若是还不开心便可到荷池,可此后,他从未等到过她,他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只一面就爱上了她。是将要而立的唯一一次心动,后来他回了东虞,为了朝事,多番考量与西楚结盟,他要亲临,私下里,可不就是想再找一找她,竟为曾想,就见到了她,比那日还要耀眼,原来她,竟是西楚唯一女官。既然遇见了,就不会再放开了。孟梓琅看着这满池荷花,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