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暖阳倾撒在身上,明亮的光线呼应着阳台上的栀子花,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母亲”又将我这个厨房杀手推出来了。“等着吃吧!”微沉的音色稍现尖锐,看见她佯装微怒的样子,我不禁勾了勾唇角无奈的笑了。漫步过长廊,木质的地板“嘎吱”作响,白色的墙面上是我幼年的画作,父亲牵着我,下方还刻着一家三口。手指轻抚过,粗栗的痕迹任然是记忆中的感觉。走到阳台的餐桌前,坐在藤椅上,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了,闭上眼,感受光的热度从肌肤渗入身体,心底泛起一阵暖阳。微风佛过夹杂着栀子花的清香,钻入鼻腔,不觉让人身心舒畅,眼皮开始打架,视线中的景象迷糊了,我好像一叶扁舟在满是白色迷雾的海上行驶,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方向,陷入了一团漩涡。 灰色的天空上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心生烦躁,莫名中有些不安。沥青路上汽车“刷刷”的掠过 ,我搂上爸爸的脖子,紧紧的扒在他身上,温热的体温传导到皮肤,嗅着爸爸身上的木香,揪紧的心放下了些,一阵安全感包裹上心头,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我紧着眉,冥冥中仍有些心悸。“爸爸,今天妈妈会回来吗?”盯着爸爸俊朗的容颜,我怯怯地问。“会,妈妈一定会回来给佳佳过生日的”温柔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水流入我的心田,好像一切的烦闷都烟消云散 ……
天已经黑透了,倾盆的大雨击打着陆地,好像要摧毁什么。无聊的望向窗外,“啪嗒,啪嗒”雨不断的砸着窗,那样的急促,“妈妈不会回来了”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不断得涌出,滴到木地板上,流到嘴里,咸咸的,心里涩涩的。雨不停的落下,也不知阳台的栀子花怎样了。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掌拂过我的面颊,抹掉泪水,手掌上的薄茧滑过娇嫩的脸颊,一阵苏痒。“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大门,我猛地跳下地,三步并做两步冲向大门,“妈妈,是妈妈回来了”我激动的喊着,脸上还挂有泪痕,父亲喊着让我当心脚下,向来稳重的他自己却被小椅子绊倒了。开门,有三个男人身穿警服站在门前,眼眶红着,好像在隐忍什幺,我四处找却没有看见妈妈,失望弥漫在心头,眼睛里泪水打着转,似乎马上就要喷涌,我下意识就展开双臂,寻求父亲的安慰,一个叔叔拉住我的手,抬头发现另个叔对父亲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随后父亲接过叔叔手里的盒子,神情空洞迷茫还有深深的绝望,他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得护着盒子,向着书房走。经过椅子他再次被绊倒了。“咚”的一声我冲上前想要扶起他,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他蜷缩在地,泪水无止尽般流着,我有些懵,只感觉有无尽的苦涩悲痛席卷而来,抱着父亲痛哭,直到眼前模糊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年。
漩涡无声的滚动着,交织成了另一幅画面。天还未全亮,娇阳初生唤醒生命。半明的天空下平城万籁俱寂,阳台上的栀子花凋零破碎,我垂下眼眸,手里揪着衣角玩弄,胸口里闷闷的。隐约间有开火的声音传来,我疑惑着小跑去厨房。一股诱人的饭香窜入鼻腔,我吞了一口口水,透过门缝,是“父亲”在做早餐,推开门我轻唤了一声爸爸,“父亲”转过头开心的一笑,“佳佳,妈妈要去捉坏人了,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哦”这声音有些尖。我很清楚她不是爸爸,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惊恐的感觉传遍全身,想要尖叫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我憋红了脸,无力的瘫坐在的地上,手脚并用,想逃远一些肩上一沉,黑色的漩涡散了,我一惊,睁开双眼,“母亲”将我拍醒,太阳依旧如此温暖,清幽的栀子花香萦绕四周,我静静地和“母亲”吃着早餐,“佳佳我走了,我们晚上见,妈妈爱你”我应声道好,“母亲”在我面颊上落上一个轻吻。定定的看着“母亲”的眼神渐渐茫然,又逐渐清明,眼中没有了热情与灵动,取代的是无限的温柔。
洁白单调的病房里,父亲坐在床上,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湿润的气息混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吸入鼻腔,有些刺鼻。我看着父亲心中止不住的发怵,躲在奶奶的身后,试图减弱自己的存自感。医生说完,父亲一愣,随即轻笑,有泪从眼角滑落 ,“我就知道她没走……’爸爸扭头向着我微笑着‘以后还是爸爸和妈妈一起照顾佳佳好吗?”雨渐渐停了,太阳照射在雨水上,映射出一条绚丽的彩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像着父亲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好。
家里,阳台的栀子花生了新的骨朵……
“发呆呢?”父亲慈祥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脑袋,低淳的声音将我拉出了回忆。他小心的摘下手腕上的女式腕表,放在了,心上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