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培养出的演员明星无数,所以每年新生开学季都有很多家娱乐公司前来这边搜寻自己认为的好苗子。
宋风眠穿着简单的复古棉麻旗袍裙,挽了长发,手臂上搭着件蓝白拼色的大衣。跟在贺容璋侧后,伪装成小秘书的模样。
几位老师陪同着,一边给贺容璋介绍校园风景,一边说校园历史。
贺容璋认真听着,偶尔回头和宋风眠交流几句,顾曼柠跟在两人后边不敢多语。
操场那边正在举行志愿活动,是社团纳新。有个气质很清冷的少年在桌前弹着三弦,穿着和宋风眠相同色系的大褂,头发微长,有一绺儿垂在额前半遮住琥珀色瞳孔里的光芒。
宋风眠停步,站在操场外围的铁网前,遥遥看着不语。
贺容璋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也站在那边,听少年弹三弦。
没听多少,宋风眠就径直走了过去,顾曼柠想跟上,被贺容璋抬手给拦住了:“去问问这是什么人,哪一届,什么时候毕业,有没有签公司?”
“好的,我马上去。”
“留步,这学生我们知道。”一位老师留住顾曼柠,看着那位学生跟贺容璋介绍。
“他叫季青临,是我们新一届里的状元。弹得一手好三弦,还是童子功呢。之前有几家公司头一个就想签他,他说知己难寻,非要等,这不等了一年多还没签公司。”
贺容璋看他替宋风眠借了个鼓,然后坐下调音,再抬头眸子亮亮的,含了无限希冀。
麦克风收音并不算好,传出来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
“一轮明月照西厢...”稍显陌生的嗓音响起来,周围顿时吸引了一圈人。
这些年传统文化逐渐没落,已经很少有人去了解悠久历史中的曲艺。
宋风眠虽是跟老师学过,却也只学了这么一段,拿捏得字正腔圆有腔有调才敢在人前亮个相。
那少年弹着曲,抬头水汪汪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满目含情。
知己难寻或可不寻,可合奏者不可轻放。
“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宋风眠放下板和鼓毽子,轻轻抿唇一笑,弯弯的卧蚕便跑了出来,衬着花香和开了满园的梨花:“白粥。”
“我叫季青临。”
少年伸出手,骨节分明,葱若白玉。指腹有明显的老茧,握手时宋风眠翻过他的掌心,心中微微叹气。
季青临去边上找了衣服拿出手机,兴致勃勃的找出自己的微信:“学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讨论曲艺。”
“你签公司了吗?”
季青临摇摇头,白皙的脸蛋上肉乎乎的,看的宋风眠很想捏一下。
“加我私人号。”
宋风眠没提签约,季青临替她披上大衣之后两人就各走一边了。
贺容璋摸着下巴思索,眼神跟着宋风眠由远及近,等人到了跟前,正打算开口。
宋风眠眼睫轻垂,低头翻了翻季青临的朋友圈:“之前说的几个直接签吧,我那边有点私事处理,先走一步。”
“行。”贺容璋点头应下,转头叫顾曼柠,“小顾,送小爷回去你再过来,我有点事交代你。”
“这是我秘书还是你秘书?”宋风眠笑笑,转着指间的戒指,“用的这么顺手。”
“咱们谁跟谁。”
“那行,小顾也别来回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着,宋风眠转身朝外走,贺容璋高声叫司机送她,宋风眠摆摆手,直接打了个出租走了。
人一走远,贺容璋叫了位老师要了季青临的联系方式,在顾曼柠耳边耳语一阵,笑了笑:“办不好我扣你奖金,去吧。”
之前和岑家小姨的对赌还有几天就要正式开始,宋风眠的草稿还摆在桌上,寥寥几字勾勒大纲。
岑家那位是出了名的剧情杀手,从没让人猜到过剧情走向。
这次对赌既然是对方提起,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宋风眠看着网站上的各种分析数据,揉着下巴若有所思。给几个学生去了电话,大致问了问他们的看法,然后伏案疾书。
今年的额度早就完成了,早早交给了编辑上架出版。接下来这些时间,宋风眠倒是想完全投入进去写书,能免去不少麻烦事。
这台笔记本跟了宋风眠不少年,里边积攒了很多关于过去的故事,有随笔,也有日记,随便翻翻就是一个故事。
宋风眠一个一个打开看看,记下点东西,然后关闭,打开下一个...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着呼唤屋中的人走出来玩耍。
宋风眠搬了个软沙发,坐在窗前静静看着走神。
她忽然有点想回姑苏了,那里有软乎乎的龙猫抱枕,有她爱喝的蔓越莓花果茶,还有从未有人给过的安全感。
低头埋进臂弯中,静静的叹了口气。
江遇安,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江遇安在和别人谈工作,而且是被公司高层请过去谈的。
他要和另一个公司的当家花旦炒CP。
“姜小姐是个很优秀的演员,炒CP这种事恐怕对她不太友好。”
“陈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些都是公司安排。再者,您和她都是单身,没什么的。陈老师这才离婚不到一年,安排他的话对姜小姐不好,也会影响陈老师的声誉,还请江老师不要生气。”
“..恩,姜小姐那边怎么说?”
“哦,这您不用担心。稍后我会把姜小姐的联系方式推给您。其实这也是鸦青顾董事提出来的,虽说鸦青是新公司,可是旧底子深厚,咱们公司也只能答应。”
鸦青顾董事,看来是顾晚禾了。
“没事,工作为上。”
江遇安只当做是顾晚禾为宋风眠出气,却不知道顾晚禾是为了提醒他一件事。
回到冰冷的家里,熄了灯,躺在被窝里。空荡荡,冷清清。没有温热的拥抱,也没有贴心的热粥。
宋风眠在干嘛呢?
宋风眠被顾曼柠安排去了夜店。
吵闹的音乐,欢呼雀跃的人群,还有混不吝的混混大哥。
宋风眠揉着额头倚着座背,拿起桌上一个色子扔贺容璋:“这么晚了就不能整点阳间的玩意儿。”
贺容璋一偏身多开,嘻嘻哈哈:“姐姐,咱们还年轻呢,总闷在酒店干嘛,多出来看看这小鲜肉,他不香吗?”
“恩,小鲜肉。”又一把骰子扔过去,“我都好几天没睡个整觉了!还小鲜肉!我让你小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