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念念发病了。
她披头散发,尖叫着想往房间外逃,她冲到门口,又被纪星砚拦腰拖回来。
念念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他看上去好凶。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类,一切都令她感到陌生恐惧,她尖叫着,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纪星砚嘴唇绷成一条线,神情硬得像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可面具上却布满了裂纹,正随着他通红的眼眶一点点碎裂开。
他不知是愤怒她的病,还是命运对他的不公。
念念被他按在沙发上,尖叫着挣扎撕咬。
一口咬上他手腕时,瞬间就见了红。可他不为所动,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衣服口袋里摸索,终于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来。
念念松开牙,拼命推他。
纪星砚半跪在地上,左手还是死死按住她,右手却将便利签小本子伸到她眼前。
纪星砚这是你写的,你看,这是你的日记!我读给你听,我读给你听——7月16日,天气晴,今天纪星砚不回来吃晚饭了,我给自己煮了饺子。纪星砚说他九点之前会到家,我要在家乖乖等他。
纪星砚7月17日,天气晴,纪星砚头又疼了,估计是昨晚饭局喝多了酒,今天我学会了煮醒酒汤,以后他去了饭局回来要记得都煮给他喝。
纪星砚7月18日,天气阴,下暴雨了,想去接纪星砚下班,可是又怕在半路上发病,不能让纪星砚担心,我答应过他,他不在的时候不出门。
……
一篇又一篇,一天又一天,每天都与他有关。
尖叫挣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她就那么僵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强忍着哭腔,红着眼眶读着一篇又一篇日记。
过了好久好久,屋里只剩下他咬牙的啜泣声。
念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迟疑地抬起手,然后慢慢地将手掌放在他刺刺的头顶,安慰似的轻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