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自私

唐钦很快就听说了应天丞早上从何家出来的事，虽然何老爷子介绍应天丞是故友的孙儿，但这流言压根就不会消散。

何沁也倍受煎熬，以前她采莲、卖糕都有熟人打招呼，现在一些婶子大娘见她，背后窃窃私语，这让他如坐针毡。

这天唐钦主动找到何沁，何沁却回绝了，这种流言蜚语满天的情况下，她不想见他。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他，何沁心里是怨他的，自己之前委婉提过两人订亲的事，但唐钦以要会考，试考拖着自己。

唐钦堵在何家门口，他对自己很自信，其实何沁倾慕自己多过自己喜爱她，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觉得她不会离开自己。

何沁这几天没再见应天丞，他轻薄自己后，像是忽然消失了。何书平也开始忙碌起来。

唐钦走上前来，伸手接何沁胳膊上的竹篮，何沁忽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帮自己拿东西，又想起应天丞第一次到她家就帮着她剥莲子晒莲子。

其实爷爷对她说的话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年少时喜欢的人，多是看优点大于缺点的，并且那时的唐钦没有现在的世绘和现实，权利熏人心，金钱使人醉。

唐钦的手落空了吗，何沁没将篮子递给他。“何沁我们聊聊。”唐钦也不在意，他接她东西就是想着带她去不远处聊两人的事情。

“我们没事，唐钦我都听说过了，你与王家小姐相看的事情。”何沁看着他的眼睛，以为自己会很难开口，结果很快就说出来了，说明了也好，自己还是要做个了断。

“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沁，这几年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只不过是现在时机未成熟，我这次会试肯定高中，到时候就可以迎你进门。”唐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他的学问一直很不错，这次试题又是得心应手的佳作，自己踏入官场指日可待。

何沁：“迎我？为什么不是娶？”唐钦噎了噎，有些躲闪，“我肯定会给你个名分，沁沁，你知道我只心悦与你的。”

何沁不想再说什么，她发现自己和唐钦越来越远了。

“你知道最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有多少吗？”唐钦拉住她，说起这个自己就生气，第一天听到这传言说什么：何家妮子要攀那天子脚下来的贵客，没成想那贵客都在她家留了一夜，走了后再没动静嘛！

唐钦专门等她出来，就发现何沁眼下浮肿，整个人都蔫巴着。

何沁讽刺一笑：“唐钦，你知道这话是在谁那里传出的吗？是谁传的相邻都知？”

唐钦不解，这些事不都是何家附近邻居透露的吗？虽然他相信她清白之身还在，也大概了解应家与何书平的关系，但是一个女子家住成年男子，多少都不妥吧！

何沁不想再离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子，扭头要走，唐钦心里不安，问：“你说清楚，应大人当时的确在你家住了一夜，那日你还去醉楼卖过糕点的，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是真的，唐钦，你一共欠我三十两二百钱银子，你要是有了就拿给我吧。”何沁淡定说道。

唐钦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何沁又说：“你去问问你母亲，看她说了什么。”

“我们只是相熟的朋友，之前那些钱也是借你，也是有些押宝的心思，希望你还了我的钱后，我们两清。”何沁一气说完，她心痛，自己的情感就这么抵不过现实吗？

唐钦脸上涨红，他想起了他娘说的那话：何家姑娘从小门户里长大，到底是缺见识，底子太薄，不能给男人大助力。

唐钦最厌别人对他谈银钱，“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荼毒了他，他自觉高人一等。

王守备在家里吃饭，下人禀报说是唐钦来了。他等了等才让唐钦进来。唐钦进来脸上气愠难消。

他对王守备说道：“王大人，小生有个难言之隐，能请王大人帮帮忙吗？”

王守备玩味的看了他一眼，之前他对唐钦透露了何沁与应天丞的纠缠，只说应天丞听到何沁采莲时的歌声，着了迷，当然略过了他使人下迷药的过程。

那时唐钦脸上并没多大反应，何沁在余荷塘镇是被爷爷疼爱的姑娘，当然有其他后生托人去求亲，都被婉言相拒，何沁对自己的爱慕是唐钦的自豪，所以唐钦不觉得应天丞对他有什么威胁。

但现在这位应大人不仅短时间了解到了自己的事情，还暗示提醒了何沁。

王守备将唐钦的脸色一番分析，招呼他先坐，问起他发生了什么事。唐钦当然不会说，他好面子，这种事情不会说给外人听，并且还要在王守备面前装腔作势。

王守备直接给了他四十两银子，提出了一个要求，并且还劝动了唐钦。

果然是一条船的人，阴谋已拍即合。

王守备告诉唐钦：应天丞最近一直在忙公事，他搜到了些证据，这几天不在余荷塘镇肯定是去找关键证人了。

其实王守备自从应天丞不出现，自己派的探子也找不出应天丞的踪迹，因此内心煎熬。

王守备意思是让唐钦去何沁那里探消息，可能应天丞会找何沁，不知为什么王守备就是有这种预感。

唐钦明白了，这些天他其实也一直盯梢何家，但都没看到应天丞出现，就算是流言满天，他也没出现。

唐钦半信半疑，一边期待应天丞来，一边又不希望何沁直接投入他的怀抱。

他这徘徊的心在第二天要还何沁银子时安定下来了，应天丞回来了。

唐钦约不到何沁，也不能总是守在她家门口，因此托了个小弟去找何沁买糕，何沁爽快的包好糕给他，小弟递给何沁一张条，是唐钦写的，让她去小食堂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