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空无一人,只有横七竖八的架子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摆了一屋子。适才还灌满了恐惧的酒窖此刻空荡荡地有些可怕。
手心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渗,千岁此刻才感觉到丝丝的疼痛。她在箱子里胡乱翻找着,终于找到一块破布,胡乱把它捏在手里,这才起身。
正门右侧的架子旁摆了一张普通的桌子,上面还留着一台移动电脑,不出意外的话……
果不其然,她在酒架的一个格子中发现了一张硬盘,大抵是刚才那个女孩儿留下的,里面拷贝了所有关于那种毒药的研究。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个老式的壁炉,里面的烟囱似乎通向了楼顶的天台,里面布满了灰尘,黑乎乎的一片,顶上似乎有一点黄色的亮光。
她果然从这里上去了,壁炉的角落里堆着一团破布,千岁将它拼了一下,果然,是个孩子的尺寸。那么,不是梦。琴酒走了之后,壁炉里那个明显成熟不少的声音,也是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一个人,违背自然生长的规律,返老还童,又一瞬间长大!
“噗通!”
灰原哀顺着烟囱从壁炉中跌下来,不断地发出闷哼,随后一声尖叫后归于平静。
千岁从架子的缝隙里,眼睁睁看着一个成人模样的女人,全身的肌肉不断扭动着,似乎还能听见骨骼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件沾满血的制服变得松松垮垮,女人,彻底变成了一个孩子……
千岁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甚至未曾发觉酒窖的门打开的声音。这时再离开也是来不及了,所幸,来人也被趴在地上的女孩完全吸引住了视线,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气息。
“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和你那对科学家父母可是交情匪浅啊。我早就听说了那个药物,没想到你已经研究到这种地步了。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也是不得已啊,治保。”
说着,黑黝黝的枪口直指灰原哀的额头,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白干的后遗症加上枪伤失血过多,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这个即将取她姓名的人是什么模样,就抑制不住地昏了过去……
“啪嗒。”
酒窖深处传来微不可查的声响。
“谁在哪里?”匹斯克警觉地转过身,瞬间举起了枪,对着声响的位置缓步走去。
“谁在那里?出来!”
“咻!”上方的酒瓶应声而破,空气中还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匹斯克脚步越来越近,“咻!”“咻!”又是两声消音枪的声音。
千岁看着眼前的黑色皮鞋,浓重的窒息感袭来。这个人不是琴酒,可能还会听她辩解几句。他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本就是为杀人而来,杀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过就是一枚子弹的事。
她怕极了,可是那个叫志保的人不能死,只有她才知道怎么终止这种荒谬的,可怕的研究。
她强迫自己冷静,就连琴酒也没发现她不是吗?这个男人比起他们差远了不是吗?
但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咚咚咚,似乎是要跳出胸腔。黑色皮鞋从眼前走过,没等她松一口气,又回到了她眼前,甚至径直走进了几步。
然后,他站定,脚边的阴影慢慢的,越来越大,他蹲下了身。千岁恐惧地连呼吸都忘了,一双不算年轻的手,覆上了她面前的纸箱,往外缓慢地拉着,她看到漆黑的空间慎入了一丝光,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