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的世界,总有人会为你保留最炽热的魂。
这是一个神秘而圣洁的村庄,它宛如尘封的明珠,嵌在雪山脚下。积雪盖在房顶白得发亮,村子周围星星点点的光辉下,开着大片大片晶体状的花,蓝得透明,甚是奇特。
除了吸引住一行人的异域雪景外,剩下的就是痛彻入骨的寒冷。
正值下雪,房门都紧闭着。龙翔带着阿果挨家挨户地敲门,终于有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的婆婆把头探出门外。
“婆婆,打扰了。我们是龙神勇土,行路途中路过此地,请问这里……”那位婆婆盯着龙翔,将他全身下打量个遍,接着又打量他身后的少年少女,弄得龙翔倒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看样子,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歇脚。
“孩于们,进来吧。”婆婆见他们虽面生,却不像贪图力量寻到此地的坏人,何况还是二十未出头的一群孩子,便把门敞大了点,让他们进屋避风雪。
“来!先暖暖身子吧!”婆婆把他们拉到火炉旁坐下,又一人添了一碗热水。“看你们年轻纪轻的,却不像是普通人。我们这啊,经常有些贪图龙神力量的面生之人出没,所以一般都不接待外客,以免多生事端。恰巧现在又是特殊时朝,雪神大人要作法施雪了,所以家家都关了门窗,别介意啊。”婆婆边烧火边絮叨着。 “不介意,谢谢您的照顾了,婆婆。”风铃喝下热茶后感觉好多了,向婆婆谢道。
“对了,我去把村长找来。”婆婆忽地想起了什么,便披着斗篷出去了。
“哎呀,现在舒服多了。刚才我脚都冻住了,差点僵死在外面了。”阿果把手伸得离火堆更近了些,遐想道:“要是有些吃的能填饱肚子那就更完美了呢。”
“就这还不满足啊。”龙翔瞥了阿果一眼,忽然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咱们自从从龙神祭坛出发以后,到的可都是奇奇怪怪的地方哎,什么亮湖,巨石阵,现在又来到这么一个奇冷无比的地方。怎么我以前在泛古大陆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这些地方呢?”他这一问也引起了大家的思考。
“那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是异空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老。龙翔他们一转头,见婆婆扶着一位须发皆白却依然有几分英气的老人走来。
“您是?”龙翔一愣。
“欢迎几位小勇士,快快情坐。”老人按住刚要起身的龙翔,同大家一起席地而坐。“此地为雪山村,依傍雪山而名。我是这的村长。”老者眉间一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村长好,多谢村长招待。”五人一起抱拳致谢道。“村长,您刚才说什么异空间?”风铃追问。
“这小子刚才说的,都是泛古大陆上的异空间。虽然存在,却鲜少有人知道,也鲜少有人进入。因此我们异空间与外界互不干扰,共存于世。异空间都是有着神灵或神兽守护的地方,也正是藏匿龙神力量的地方。多年前龙神把力量存于五个异空间中,以备不时之需,我们雪山村也是其中一个……异空间的隐薇性可以保住龙神的力量,甚至还可以将力量炼到至纯至精。”村长解释道。
“天哪,在泛古大陆生活那么长时间,竟还有我听都没听过的事情!”阿果震惊了。
“我们雪山村世代在异空间中生活,这一带经常是雨雪天,现在又赶上雪季了……这里生活着一头守护神兽,叫做咆哮雪兽。我们叫它雪神大人。雪山后有一处地方叫幽冰谷峰,它便长年守在那里,也庇佑着我们。说起来没有人见过它的样子……”老人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什么,“这只神兽掌管着龙神留下的力量,但这也只是传说,没有人亲眼见过。近年来也有不少人闯入幽冰谷峰为寻求力量,可都丧命其中。”
“幽冰谷峰……此地很险吗?”羽难得开口,他听出了那里的不易,就算自己已做好了十是的准备,可真正到达那一刻时,真的也会担忧、会犹豫。
“那是极寒之地,不是常人能去的。”村长呡了一口茶,又说道:“要靠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就算找到神兽,也还要通过考验,估计这考验也是十分苛刻的吧……”
“我猜这次是羽。其实一来到这里我就有这种感觉,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和你这个冰山来客简直太搭了。”龙翔看着羽说道,还不忘记调侃。
“如你所愿。”羽掏出风龙晶体握在手心,喃喃道:“最近我总是能感到能量的波动,来到这里更强烈了。”
“果然都是一群不同凡响的孩子们呐!”村长起身感慨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是龙神勇士,相信你们都会通过考验的!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去幽冰谷峰?我们也好给你们准备一下东西……”
“现在。”羽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把大家吓得不轻。
“什么?现在?羽你好歹先歇歌吧,你看,我们大家都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龙翔劝住羽,拉着他的胳膊。“对啊,羽哥哥,阿果饿了。”阿果委屈巴巴地望着羽。风铃和小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位小伙子,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村长说道,“此去凶险,不知何时能回来。不如吃顿便饭,再去不迟。你们稍等啊。”村长说着,便和婆婆出门了。
随后不久,村长和婆婆端着一锅鸡汤和一盘晶体状的果子进来了,大家围在木桌旁,阿果已经垂涎三尺了。“不好意思,现在是下雪封山的特殊时期,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你们先吃着。”村长赔笑道。“没关系。谢谢村长!我好久好久都没喝鸡汤了!”阿果边说边抢先盛了一碗汤,大口喝起来。
“来,你们尝尝我们这里的冰晶果!婆婆端着那一盘像冰块一样的圆溜溜的果子到大家面前,推荐道:“味道还不错,而且只有我们雪山村才有这种果子,就是外面开的冰晶花结的。”众人听后拿着果子端详着,小美轻轻咬了一口,并不是像冰一样又冷又硬的,除了外面一层冰晶状的脆皮外,里面是白色软糯的果肉,微微酸甜,十分清香。
羽在旁边默默地吃着,但似乎兴致不高。许久,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我打算一个人去幽冰谷峰,其实你们可以待在这……”“那怎么行!”龙翔打断了羽,他的大嗓门把大家吓了一跳,“虽然路途艰险,但我们是一起来的,有难就要同当。再说了,我们不是临阵脱逃的人!”羽本来还担心大家的安危,听完找龙翔的话后也知道他们是拦不住的,至少有人陪伴,这感觉也没有那么差。
便餐结束后,村长和婆婆抱来一摞厚厚的棉斗篷,拿来村里特制的雪地靴,龙翔他们每人都挑了件斗蓬披上,那是亚麻色的斗篷,很松软,也很暖和。同村长村民告别后,他们便出发了。
刚出了门,寒风扑面而来,他们就知道再多的装备都是不值一提的了。他们每个人都裹紧了斗篷,拉紧了帽子,可是寒风还是无孔不入,四处乱窜,钻入身体中,直入骨髓。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靴子已经湿了,冰水涌入脚心,有种扎破皮肤的痛。肆虐的狂风吹得他们走得十分趔趄,站都快要站不住了。刚才所吃的食物产生的热量被寒风一吹,很快便消耗殆尽。
雪山的坡很陡,积雪已经能没到小腿,每迈出一步都是一种艰难。虽然艰苦,但大家都暗自咬牙坚持,没有人退缩,都在一齐向上走去。羽走在最前面,一步步向前挪着,天气虽冷,但这种冷还不足矣让他扛不住。他自小便对温度的反应没有十分敏感,既能忍酷热,也能受严寒。尽管衣衫单薄,他也并没有缩着身子裹紧斗篷,而是任由斗蓬随风飘荡,眼睛坚定地望着山顶,因为在那背后,有神秘而无穷的力量等待着他,而他也感知到了。
跟在羽身后的是龙翔,龙翔虽裹着身子,但也能坚持。他本是火元素龙神勇士,有着火一样的炽烈,他的属性导致了他的抗寒能力超过常人。不对这凛烈的风倒是吹得他走路不稳,他总是回头,似乎不放心女生们。女生由阿果打头,风铃和小美跟在最后。
风铃自从上山开始双腿就发抖了,嘴唇和脸也显现出微青,小美见状便挽着她落在后面。其实小美也是怕冷体质,何况生活在地球,从未来到过如此严寒的地方,她的嘴唇和牙齿在打颤,为了掩饰她便使劲抿着;双手被冻得僵硬发青,她便始终握着拳;寒冷渗入骨髓,她便躬下身来裹紧斗篷以保持忍耐。即使腿在发井抖,也一边扶住风铃,一边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她觉得,自从来到了这片神奇的大陆,很多事情不再是靠着身体左右,而是靠着精神的支撑。有一种念头在她脑中回响,从阵阵涟漪到汹涌波涛,她之所以能坚持以前自己所不能坚持的,也是靠着这个念头:
她要陪他走下去。
阿果相较于她们俩,对严寒的耐受力比较强。她曾经带领过海盗船下冰河,也曾经在寒冬之际潜入深海,而且她拥有与外界适应并相融的水元素之力。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好奇心分散了她的连意力,她一路上都在看开满了整个雪山的冰晶花。
时间过得很慢。除了羽缓缓地在接近雪山之巅,其他人几乎都在半山腰处喘气,龙翔和羽之前的距离也在逐渐拉大。
“这家伙,顶着那么大的风还走那么远。”龙翔嘀咕着,转念又一想他的倔强,也就不再管他。他站在原地歇息,回头想看看女生们,却被风雪模糊了双眼,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他根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啊!”风铃到达半山腰的时候,腿已经冻僵到迈不开步子了,她极力克制着打颤的双腿,可还是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风铃姐!”小美此时正跟在她身后,听到风铃大呼立马奔了过去,却扶不起来风铃。“你没事吧风铃姐?脸都发青了!”小美把风铃搂在怀中,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和她一样冰冷,传递不了多少热量。
“风铃,是你的声音吗?你怎么了?”龙翔隐约中听到风铃的声音,便来不及多想,向山下奔去。谁料想,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便极没有形象地滚了下去。
“啊,好痛!”龙翔摔到一堆冰晶花丛里,起来看到阿果和小美一左一右地搂着风铃,而风铃的脸色发青,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风铃!”龙翔拍了拍身上的雪,立马飞奔过去,收起了他平时的不正经,一脸担忧地问她:“你怎么脸色那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冷……”风铃的牙齿在打颤,但她还是尽量不让他担心。龙翔想扶起她,可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你看你,穿那么少,还穿着裙子,不冷就怪了!”龙翔嗔怪她,却怎么也气不起来,看着她青而苍白的脸,龙翔心里是真的难受。真的心疼。
“要不我们回去吧!可是羽……唉,那个木头走得可快了,都快到山巅了!”龙翔看看大家,和身边的四只小恐龙,再想起羽和飞天宝,心里空落落的。
“不要回去……快去找羽……我们五个要在一起。”风铃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龙翔说的话,自己想站起来,却还是使不上力气。“没事的风铃姐,我去找他……”小美安慰着风铃,便出发了。
“哎你回来……”龙翔回头,见小美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上坡了,心想她和羽还真是固执得可怕啊。
其实龙翔风铃阿果都看出来了,小美的状况比风铃好不了哪里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那个,龙翔哥,风铃姐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去找小美姐,以防万一……”阿果见龙翔也对她使眼色了,便也向山上去。
“来,风铃,快披上!”龙翔待阿果走后,把自己的斗篷解开,披在风铃的身上,见风铃的意识渐渐模糊,便坐在她旁边,把她的身体慢慢搂在自己的身上。他能感受到自己温热的身体正在给她传递热量,风铃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雪山之巅,仍在被风雪肆虐着。羽发现雪山顶上的风更加强劲,似乎想撕裂他的衣服、侵蚀他的身体一般。奇怪的是,那风似乎来自谷底,从下而来,就似瀑布水倒流一般。他很努力地保持身体的平衡,却还是被狂风吹得连连后退。冷风打在脸上生疼,他试着拉高了围巾,遮住了下半边脸,尽管身体有点僵住了,但还是在向顶峰走去。
小美在风雪中踉跄地前进,眼看接近雪山之巅了,自己似乎也看到了远处飘扬的红围巾,正要迈出一步,身体却不听话地向下跌落,小美便跌入了雪中。
“真是到极限了啊……好冷,快要冻死了……”小美冰凉的身体贴在雪地上,脸上粘着雪也没有知觉,此时她竟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这雪地是一样冷的,所以她没有知觉。
“他在前面,他在等我……”小美不断对自己说,似乎在说服自己。“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陪着他才对。就算没有了力气,也要爬过去……”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咬着牙,用手抓着泥土、石头、冰棱及一切能抓的东西,手脚并用向前爬去。她的眼睛,始终凝视着前方那抹隐约的红、那个模糊的身影,似乎要望穿一切,非他不可。
冷风在空中呼啸,除了漫天的雪花,还有在飞舞着的冰晶花瓣,点缀着苍山。
雪,一片一片,打湿我脸庞
情,一砖一瓦,筑成那屏障
爱,不能停留,飘散四方
唯有你,沉默依旧,傲立在冰霜
我,不悲不喜,站在你身旁
你,不言不悟,爱恨在何方
情,何去何从,谁会知晓
唯有它,盛开在 美丽的冰上
你没有做到,闭上眼后你就在我身旁
你没有承偌,就算天荒地老也要带我逍遥
你没有听到,我在彼岸那头寂寥歌唱
你没有选择,只是一转身 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