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茉莉盘腿坐了下来,她找了一个被树丛遮挡住的地方,静静地听着雨声,打定了要在这里过一晚的主意。
透过回廊檐角挂下来的雨帘,小野茉莉就这样放空自己,发呆了几分钟,看着泥泞被雨水砸得溅起来,看着围墙旁的树木接受着秋天风雨的鞭挞,原本就要掉落的枯黄的叶子,此刻也零落了一片,被泥水带向地势低洼处。
突然间,她注意到水流中有一些紫色的小花瓣,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肮脏的泥水中,也依然足矣让人看清它原本的色彩。
小野茉莉也是闲着无聊,开始循着紫色花瓣的来处寻找开这种花的植物,那是在她左前方的一丛丛灌木,树枝上挂着零零碎碎的如米小的紫色花瓣,有很多已经被雨水残酷地打掉了,湮没在泥水中。
小野茉莉突然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莫名其妙地涌上她的心头。小野茉莉咬牙,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想要赶走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
“……今夜的雨,下得真大呢,夏油大人,辛苦啦!”
昏暗的灯光中,夏油杰急匆匆地冲进屋内,接过菜菜子递过来的衣物,准备去隔间换下身上的装扮。今天他去处理猴子对他接手的盘星教的投资问题,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居然下起来这么大的雨,此刻他身上的五条袈裟已经被雨淋湿透了,重重地拖拽在他的身上,像是深渊里伸出来的魔鬼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拉进地狱。
一声惊雷炸起,菜菜子自言自语的声音从木板外传来——“真是可怜啊……这么大的雨……花朵肯定都被雨水打落了,明明前几天还开得这么灿烂……”
夏油杰的眉头一皱,更换袈裟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院子里那些秋日盛开的胡枝子,它们的枝干这么细,花朵这么小,在这样的暴雨中……
随意扔下干净的衣裳,夏油杰穿着黑色的内衫就快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菜菜子的话被甩在了后面——“夏油大人——衣服还没换!外面下着暴雨呢……”
看着夏油杰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菜菜子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嘀嘀咕咕道:“呀……夏油大人果然还是和往常所有的下雨天一样,怜悯着柔弱的花朵呢……真是拿他没办法……”
算了……夏油大人这个样子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自从“那位”走后……夏油大人唯一的念想就是那些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胡枝子了吧……
不过……夏油大人这么宝贵那些胡枝子,为什么不将它们移植到室内,保护起来呢?
菜菜子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这个疑惑……几年前……那个时候夏油大人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
菜菜子摸了摸下巴,思绪飘到很久以前……
夏油大人平静地抚摸着雨后零落的胡枝子的枝丫,看不出喜怒哀乐,像是一尊庄严的雕塑,到真是有点像夏油大人所谓的猴子们嘴里称呼的神明大人了。
他对于自己的疑惑,也只是淡淡地说:“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菜菜子知道夏油杰说的是“那位”,虽然她不懂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不让夏油大人伤心,她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不再问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