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这一天来的很快。
那日的清晨,没有姑娘家出嫁时的鞭炮声,街道的两旁亦没有挤满人群,冷冷清清。
云凤花的家门,贴着两个大红的喜字,外边只有一架挂着红布的轿子,十分的简陋。
四个轿夫分别在四边站着,媒婆在 辗转徘徊。
“区区一个妾,让老娘等如此久”媒婆越想越气,正想开口再说道。
门口已站了一位穿着红喜衣,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手中拿着垂落的红盖头。
见状媒婆迅速的拿起红盖头,“虽是妾,但基本的礼数也是要知道遵守的,快一些莫要让夫人等久了。”语气充满了鄙视,嫌弃的面容毫不遗漏的露出。
可在她面前的云凤花,已不想再理会。嘴角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从她身旁掠过走进只有一缕红布的花轿。
云凤华住的是贫民巷,离沈宁山住的府隔着好几条街,颠簸了约有一盏茶才到。
“请新娘子下轿。”
虽盖着红盖头,但一旁的冷清却是能感觉到。
媒婆搀扶着新娘子走进府内,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菱悦姑娘”随后媒婆微微躬身,笑容遍布满面。
“这便是?”那位被称为菱悦的姑娘打量了一下云凤花。
“回姑娘的话,这位便是了。那奴的……”媒婆嘴角的一颗大痣配上她浓妆艳抹的面容 ,看着让人着实恶心。
“行了,别对着我笑,看着就恶心,有多远滚多远”说完,她从腰间拿出了一包鼓鼓的钱袋,塞进了媒婆手中。
媒婆接手后,称了称钱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收拾一下跟我去干活,记着换下你这身衣服,别惹夫人烦心”说着,她扯下了云凤花的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娇嫩,眼若桃花的新娘子。
若是她不知云凤花是贫民,就会怀疑是哪家的小姐,生得这般的好,比自家的夫人还要好看几倍。
“快些走,别以为你嫁给我家老爷就可以无法无天”她说到着。
“嗯”无心思的云凤花也无论她讲什么,只是低头跟随着。
菱悦看着云凤花想起自己初来这宰相府的身影,已然想好的话语,不忍心再说出口。
“你也别怪我狠心如此对你,这是夫人的旨意,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好违背”
完言,她没有在说什么。云凤花也只是低头跟随着,没有说什么。
她们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院子里只有两间房屋。左边的一旁是主屋,对边则是厨房,院中间有一棵快要枯萎的树,一旁的石桌也摆满了落叶。
“这便是你的住处了,收拾完便去找管事,他自会给你安排”菱悦望了望面前的小院 ,又望了望云凤花。
良久才开口道,“老爷今晚才回府”话落她离开了这凄寂的小院。
随后云凤花才抬头看向小院。
这样也好,生无可恋的活下去……
夜晚
夜色悄悄来临,凉风微拂。
干了一天的活儿,准备躺下的云凤花,听到了外边来人的喊声。
“云凤花,老爷传叫”
沈宁山,云凤花心中一股恨意莫名涌上,伴随着的是慌张、不知所措。
她站起身走出房外,原是一位老嬷嬷在喊叫。
云凤花走出房门便跟随着她,一路前行。
直到云凤花俯视着眼前一块镌刻着“书房”两个大字,高高挂在房屋门上,才停下路程。
“进去吧”老嬷嬷双手交叉在前,微微躬身便退下了。
云凤花忐忑不安的抬起脚步,绷紧着身子推开房门。
一股掺杂着水粉的熏香绕入鼻内,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走。
“大人”云凤花向隔着屏风的沈宁山行礼,她微微抬头。
“en~,大人您真讨厌”回映的她是女子的娇喘声,她红着脸猛地低下头。
沈宁山似乎才意识到她,“你,过来”他转望了视线,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又夹着一丝狡诈。
云凤花走上前来,沈宁山再次开口命令道“你们先退下”
听完,一旁的两位侍女才连忙 遮住只穿着薄纱衣裙似花蕊般的身体,颔首退了下去。
“砰——”随着一声关门响。
云凤花的身体不禁颤抖,渐渐往后退,但似乎已然来不及。
一只巨大的魔掌朝她伸来,扯住她的发髻。
“贱女人竟敢报官,看我不弄死你”沈宁山原本肥腻的面容变得狰狞。
一上去便给了云凤花两巴掌,惨白的面容多了两个红色的掌印,嘴角留下一抹红色血丝,发髻亦变的凌乱不堪。
云凤花后退到了屏风后面的床塌,似乎是后劲有些大了,脑袋嗡嗡嗡的响。
云凤花轻摇脑袋,一股清晰的熏香进入她的鼻内。
面前的沈宁山朝她走来,单薄的衣衫露出了大片肥大的肉。
脸上的笑容,不知参杂了什么让人分不清。
十个月后
“啊——!”云凤花的脸上全是汗,她双手紧握着被子,急促的呼吸着。
“夫人再用点力,快看见头了”
进出她房屋的是端着血水的婢女。
半响后
“哇哇哇~~”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一位小姐”
即使迎着接生婆的一声声贺喜,云凤花却没有看那女婴。
她淡淡开口道,“你把她抱下去吧”
“是”接生婆抱着新出生的婴儿微微行礼。
她接最多的都是贵族的活,所以她自是知道一些规矩的,也不再多说了什么,只是摇摇头便退下。
门外菱悦在站着,两手交错双脚徘徊,时不时低眉或往门内瞧。
直到接生婆的身影出现,她才站定脚步。
“菱悦姑娘,是位女孩儿”接生婆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了这话,菱悦才安定下心。若是这孩子是个男孩,夫人怕是…哎!这毕竟是个小小的生命。好在,好在……
云风花为了生这孩子似乎耗尽了所有的生机,她的面容不再娇艳,身体亦越来越差。
沈宁山来他的房间次数也越来越少,他的夫人也不再争锋相对,仿佛在这府中从无这人出现过。
府中的婢女下人也都很同情,因此府中再也没有安排她干活,她自己也整日从未出过这座小院,整日在房屋跪佛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