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最终还是妥协了,被季待背着下了楼。
“何等,你多重?”季待微微喘着粗气,“我一百四,你肯定没我重。”
何等向后微仰,季待的头发很不老实,在他脸上乱窜,“不知道,很久没量了。”
说完,他对着那根躲不掉的发丝轻轻吹了一口气,引来身下那人一个激灵。
果然那人一声国骂传来:“艹,你他妈干嘛呢?”
虽然是在生气,但是何等感受到季待手上的力反而更大了,就这样还怕他掉下去?
他突然很想逗逗季待。
“头发乱动,很痒。”
他看到发丝底下藏着的耳间变红,说出话得语气却丝毫没变。
痒也不能吹气啊!还那么轻……季待越想心里就越不得劲,生气了。
“你脚废了还是你手废了?拨开能死啊!”
“嗯。”何等应声,把季待耳尖上的碎发拨到脑后,将眼镜腿边上那片桃红尽收眼底。他突然觉得季待的眼镜此时十分碍事。
没等季待找到话,何等提醒他,“前面就是。”
“啊。”季待思路一断,顺声抬起头,看到门上的牌子。
医务室里。
“怎么弄的?”女人看着伤问。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坐下吧。”
何等坐在床上让女人上药,抬头能看到对面,季待勾腿倚在桌边,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划拉手机,校服领口大开,能看到脖颈上戴着的银项链,站没站相,像个街边混混。
季待时不时抬眼看看医生工作的进度,恰好撞上何等的视线,猛地低下头,意识到会丢面儿,再抬起头准备看回去却发现对方已经不看他了。
正好给何等上药包扎的女人东西弄的比不多了,他走过去问:“姐姐,他这伤需不需要吃个消炎药什么的?”
“不用。”女人打上最后一个结,摘下手套用酒精消毒,接着说:“注意休息,不要用脚过度,前两天走动最好有人扶着,条件允许就背着。回去准备一些冰袋,在冰袋外面裹上干毛巾,早晚各一次,如果疼可以多敷几次。”
“嗯。”何等站起来,用校卡付了钱,“谢谢医生。”
季待花言巧语的从女人那里顺了把拐杖给何等。
别说,何等一伤残人士因为自己的白净气生生拄拐拄出了古代教书的娇贵弱公子模样。
季待没多瞧,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男的。都说送佛送到西,何等又不是佛,送到医务室就够仗义了。
“你自己回宿舍去吧,我先回去上课了。”
何等扶着墙在上面磕了磕拐杖腿,挺结实,就是年岁久了些,表面都出包浆了,他心里抵触,对季待的话随口一回:“你知道我要回宿舍?”
“好歹同学半个多月了,您下午来过多少回我数的清。”季待这么一说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不过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咱们班那副班长兼语文课代表……叫什么可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喜欢你?我看她每次查勤都不记你名字……别说,长得帅就是好啊,逃课都有人惯着。”
季待谈起来没完没了,一点儿没注意旁边那人磕棍子停顿的动作和阴下去的脸。
一记闷棍打在瓷砖上,季待匿声听到对面那人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说完了吗?”
季待征了一怔,“……说完了。”
“可以走了。”
“不就好奇嘛……又不会揭穿你,摆张臭脸给谁看?”
季待看着何等离去的背影,和后者背对背,手放在后脑勺,瞥嘴说:“谈个恋爱把你能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