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梓亚心满意足地装起刚刚加上女孩微信的手机,拍了一下征愣的季待,“走不,换衣服去。”
季待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真自来熟,“走。”
郝梓亚没等他动腿就和一众男生稀稀拉拉走了,季待一边点头说“借过”,一边扒拉开周围咋咋呼呼的人,正要往前走又停下低头看着捏在手里的水咽了口吐沫,将瓶子放回座位上才慢慢跟上去。
何等这时候已经进了衣帽间,其实也就是说的好听一些这叫衣帽间,实际上就是隔间前面挡着一块黑布,在这里换衣服的一般都是学校里的男学生,一个个五大三粗毫不讲究,有没有隔间都一个样,撂着外面休息区那么大地儿非要在小破隔间里换衣服这不是有毛病吗?
而恰巧何等就有这么个毛病,当他换好衣服走出去时刚好看到季待裸着上半身冲自己走来,衣服没有完全脱下皱着罩在头上。
季待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出来,季待现在挺尴尬的……
二话不说抢了人家的水还把人给吓跑了……能不尴尬吗?
季待抓抓自己炸了毛的头发,装作若无其事拐了个弯。
何等拿了一瓶红花油回来,转弯时看到季待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项链的坠子,银白色的链条贴着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一搭一搭晃着,泛着冷光。
少年微显的肌肉线条隐约叫人瞧出一点,何等攥着红花油的手指紧了紧,他瞥开眼,只觉得自己的胸膛窝了一把无名火,烧的喉咙发干。
郝梓亚远远见到何等一动不动地站着,走过去刚要说话,就被何等撞了个满怀。
“——唉!卧槽……”郝梓亚捂着自己的鼻子,“吓死老子吧你……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呢?”
何等躲开他半步说道:“……没干嘛。没事吧?”
“你说呢?疼死我了。你那么急干嘛要死吗?”
“……回去补觉。”何等把想扔掉的红花油扔给他。
“你手怎么样了?”
“废不了。”
季待回到教室时下午的课已经快开始了,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回来,陶宓周围围着一堆人托腮歪头对着手机傻笑,何等刚走进去就被拉着分享喜悦,“哥!待哥,你看你看你看——太帅了吧!”
季待内心一脸懵逼,伸手接过手机,看到手机里的视频,视频里是季待拿足球当排球拍死马振超的那一幕。
“谁拍的?”他突然问。
“校学生论坛里都是……季待,你现在可出了名了,拿足球当排球玩儿,还贼帅!”
“过奖,是长得帅。”
“噫——”
季待不理那些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那半瓶红花油,把它放在何等的桌子上,盯了一会儿那个空座位,又拿回来,放在手中转了几圈,想起郝梓亚说的话。
半个小时前——
季待看着自己腹部上紫红紫红的淤青低声骂了句“艹”,他猜不出马振超究竟用了什么东西捅了他一拳,但是一定拿了东西,好巧不巧那一拳刚好砸到他的项链坠子上,于是那一拳差点没使季待跪地上,差的那一点就是他还要脸。
季待放下衣服揉了揉太阳穴,难受的发晕。一直想吐但是胃里压根儿没有能吐的东西,喉咙里总有一股子酸向上涌却怎么也出不来。
现在季待转着红花油思考该不该请假,眼下这种情况去医院不值得,毕竟是老毛病了,回家呆着和在学校呆着也没什么区别,方阳在上课没空搭理他。
他偷偷瞄了一眼走上讲台的政治老师,低下头给这个老妇人鞠了个不像躬的躬,然后和一众学生同室同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