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清早，季待躲过了小公鸡的报时，躲过了自己设的闹钟，却没躲过远远传来的校园铃声。

他伸手捞出床底下的手机，在手背上蹭了蹭屏上的土，点开，界面还显示着“闹钟已删除”。人在睡眠状态时总能够做出让自己或是他人匪夷所思的事，比如他今早嫌烦把自己的铃声删了继续睡。他搓了搓脸，点上重新设置，才翻开被子下床。

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凉包子，他嘴里塞了一个，手里攥着一个跑出家门。

当季待颠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已经过了一半。

教室里依旧是昨天那副德行，补作业的补作业，补觉的补觉，补饭的补饭。

季待闭着眼吸了一口气。

操，慌个屁的慌。就这破自习哪有人管你上不上。

他走到后排。

盛瀚今天在自己桌子上补作业，依旧占据了C位，其余人士围在他周围，有那么俩人还把罪恶的书本放到了季待桌子上。

——抄完了吗？抄完了给我！

——快了快了，你再等等。

——嗳那谁，今儿上午有什么课啊？我好掂量掂量先补点儿啥。

季待走过去，打了个哈欠，没说话，就在过道里瞅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有几个人想提醒他们，见季待没那意思也就没多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了。

过了会儿，盛翰从一众人头中抬起来，看见他，放下笔转过身来，“嗳，季待来了？”

那两个趴季待桌子上的人闻言抬起头来，冲季待笑了笑，一边儿收拾书本一边儿说道：“抱歉啊季待，见你没来就在你这写了会儿……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季待困的没能扯出笑来，摇了下头。说是摇头，实际上只有刘海细微动了一动。

那俩人走了，盛翰问他：“昨天拉你进班群，没看见？”

季待慢慢活动脑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昨天有点事儿，没看见。”

“哦。”

盛翰看他那样没再多话，扎到人群里继续补作业去了。

季待把书包横着放在桌子上，环视着周围，除了前排几个看起来很乖的女生尖着嗓子读课文以外，没有人干与学习有关的正事儿。

他闭上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补觉。随波逐流这种事儿，他一向做的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