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教师们谈天说地的声音丝毫不亚于各方教室,季待进去时刚好看到一个高瘦白净的男生,右肩上还搭着书包带子。
男生对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穿着不算深蓝色的教师服,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
胸前的别着工作牌写着“刘宇恒”。
刘宇恒刚好和男生结束谈话,注意到门边,之前他见过季待的照片,加上面生,基本确定是这人了。
刘宇恒让男生先走,抬手招呼季待过去。
说道:“我叫刘宇恒,你的班主任,教数学的。”
季待点头,继续打量这个年轻男人。
刘宇恒也不恼,刚教学那会儿被全班四十多口子人八十多只眼盯着,教学两年,身经百战,到如今他早习惯了,何况他心里清楚得很,和少年人打交道,只要你气势上从一而终的平衡,他们就不敢轻易妄为。
继续说道:“之后咱们就是师生关系了。我看过你以前的一些成绩,很不错。三中和你以前的学校肯定不能比,但是学习还是要靠自己,我们可以多磨合。啊对,你随着那些小崽子叫我老刘就行,当然了,哥弟称呼也不错,显我年轻。”
季待听到这里笑了笑。
“你刚来,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找盛瀚也行,他是你班长。”
说到这,他又问:“去过教室了吗?”
“去过了。”
“插班成绩我看过了,挺不错,换个环境能习惯吗?”
“还成。”
“那这样。”刘宇恒看了眼手表,把桌子上一摞书推到季待面前,说道:“差不多要上课了,班里后面有一副新桌椅,你先在后面坐着,月考之后我会细调,到时候想坐哪里我们再说。”
季待捞过书向外走,他对坐在哪里和谁坐没有任何意见。
“啊对。”刘宇恒叫住他,季待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根不知道是铁是钢的丝。
“教材器具,帮我把这个放在讲桌上,谢谢。”
季待手上颠了两下,走出门才仔细看,直径约莫三毫米,折起来有半人高,这是教材器具?难道粉笔头子已经过时了吗?
季待走的格外慢,硬生生等到预备铃响了才一步一步挪进教室。
学生听到声音一齐抬头向他这里瞅过来,季待仿佛听到了“蹭”的一声,他们盯着他把那丝放在讲桌上,又挎着两条长腿走到教室后面。
季待在靠近窗户的那一张桌子前看到了刚才的瘦高男生,他桌子后边是季待最开始看到的那张杂乱无章的空位。
男生抬头和他对视,一个人大概什么样在眼中就能看出来,季待直觉这个人有点东西,笑着点头从他旁边走过。
把手中的书放在最角落的空位上,前面的人回头看他,说道:“你就是今天早上那些女生叽叽喳喳议论的帅哥转学生?”
季待想了想,早上和学姐转悠的时候遇见了不少学生,他眨眨眼,答道:“可能是。”
“嗳,”这人估计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半个身子趴到季待桌子上,问他:“你叫什么啊?”
季待向后靠了半步,“季待。”
“我是祁响。”祁响拉过他同桌,“盛翰,咱班长,有事儿找他。”
季待笑,“知道。”
叼牛奶的C位队员。
这时,刘宇恒也来了,那些
想找他聊的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去。
有人和刘宇恒打招呼,“宇哥!好久不见!”
刘宇恒边走上讲台边回他话,“好久不见,小子,甚是想念。昨儿晚上峡谷玩儿挺嗨吧?”
那小子嘿嘿笑着没再多话,从书包里掏出课本。
底下叽叽歪歪的人不占少数,季待也没见刘宇恒再搭理他们,他只看见刘宇恒掰着那根丝,掰成笔直的一根,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
刘宇恒走到讲台边上靠着黑板框,说:“先补补你们的作业,下课各科课代表收起来。”
话音刚落,一人就推开了后门,
季待抬眼看过去,来人正理着头发说“报告”。丑到爆的紫色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整齐。
刘宇恒等到了人,说:“准备上课。”
“嗯。”男生应了声关门,看了季待一眼就别过头盯着那张脏桌子皱着眉,提着书包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把书包放在了自己同桌的桌子上,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还说:“党学霸,湿巾。”
被称“党学霸”的还真的冷着脸在书堂子里拿出了一包新的粉粉嫩嫩的婴儿湿巾扔给他,顺嘴说:“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用,便宜你了。”
何等斜了他一眼,一边擦一边小声说道:“用你的?和好了吗?”
党涟星注视着前方,极小的声音从何等耳边飘过,“我有信心。”
摩挲着笔帽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何等心里笑,没点破。
却眯起眼看着窗外高升的太阳。
春天又来了。
“大好的天气……”
何等脱下校服铺在桌子上。
不用来睡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