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纾走后,严屹坐在椅子上冷静片刻,他今天属实冒失行事了。
还不会……吓到她吧。
严屹捏着眉心,呼了一口气。
严屹出来吧。
话毕,一个黑影从暗处闪过,对着严屹行礼。
朝捷老爷。
朝捷从暗处走出来,递给严屹一幅画像。
画卷缓缓展开,画中男子眉目清秀,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朗少年。
严屹眼睫忽而闪动,攥着画轴的指尖不由得用力。
严屹她今天,就是看的这个人?
他眼中瞧着那幅画,似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严屹……像……像极了。
朝捷接过那幅画。
朝捷这人,留吗?
严屹的语气轻缓,却较平日里的拒人千里多了些人气。
严屹她喜欢,自然留下。
严屹说这话时虽笑着,可朝捷却笑不出来。
朝捷老爷……
朝捷言语微顿,下了狠心。
朝捷您还是没有将要子嗣的事告诉夫人……
朝捷的话戳中了严屹的内心。
严屹掩下一缕忧伤神色,又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轻。
严屹不急。
朝捷可……
严屹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严屹罢了。纳妾的事,我会考虑,夫人那边,你看着些,小心为上。
朝捷是,朝捷告退。
朝捷行礼告退,借着掩门的“吱扭”声,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记事起就跟着自家老爷,不过说句实话,还是叫公子更习惯些。
他们虽然在公面上是主仆关系,可在那私下,关系如同兄弟,严屹心里怎么想的,嘴上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自认,没人比他更加清楚。
这柳家小姐嫁给自家公子也有两年时日了,纵使没有感情,这该行的夫妻之事也是必不可少的,奈何他家公子这软柔的性子,纵有夫妻之实,也从未逼着她行过夫妻之事。
甚至妾也不纳。
搁在最初,这倒也算不了什么,还能得个两情相悦,不离不弃的好名分。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柳小姐的肚子该怎样还是怎样,免不了被外人嚼舌根子。
时间一长,更有甚者,竟怀疑起他家公子那方面……
朝捷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院中柳树忽而作响,仿佛有人低声呓语,又好似愁苦之人唉声叹气。
公子,您为何一定如此执拗?
夫人常去的那下酒馆子里,有一说书先生,他的话本儿里,有一种瞎心眼子的吊死鬼,也不过如此啊。
*
柳澄纾回到屋子里,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才好。
她的本意不过是两人互不干涉,各过各的,如今自己做出如此过分之事,严屹生气也是自然的。
可她想起严屹看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填满了哀求。
柳澄纾一下子倒在床上,在全身盖上了被子,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
那可是严屹啊!
他怎么会求别人呢?
更何况是自己有名无实的妻子。
柳澄纾把自己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去,渐渐入眠。
第二日。
柳澄纾起来后看到小丫鬟。
柳澄纾蓉蓉,老爷呢?
蓉蓉国书院有人来找,一大早就出府了。
柳澄纾哦。
算了,随便吧,大不了严屹给她和离书,哪怕是休妻书她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