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有私设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菩萨蛮》韦庄。
雪洒向人间,撒向漆黑的角落,撒向一切需要白色的地方。
他立在窗边,手肘微微撑着窗台。他看着窗外的世界,白茫茫一片,眼神有些涣散,白如蝉翼的肌肤,单薄的身影,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嗒—嗒——有人走近了。
“你身上好冷。”那人走至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感知了一下他的体温,随后轻柔地为他盖上一件温暖且宽大的外套,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拢在了里边。
为他盖上外套后又伸出他宽厚的手掌,把他纤长又带些凉意的手拢在手里,为他取着暖。他的手并不小,只是跟那人对比起来显得略微娇小了。
“没关系,屋里有空调,我不冷。”滕瑞雨感受着他从手心里传递过来的体温,一股暖流涌入心里。
“那也不该穿得这么单薄,小心着凉。”钱错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语气略微有些怒意。
也是,他的身子看着真的太单薄,太缥缈了,仿佛稍稍被侵入一点寒气就会生一场大病。
“我没那么娇弱的。”他有些无奈的朝着钱错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钱错是在关心他,只是他的身体真的没有那么娇弱。
“就算不娇弱也该好好穿衣服,外面的雪下得大,有空调也抵不住寒流。”钱错依然是一脸严肃,仿佛不把他说到自行加衣就不罢休。
“是是是,知道了,老干部。”他还是妥协了,毕竟再不妥协的话那可是他的耳朵受罪,钱错能说出一篇800字小作文给他灌输天冷加衣的思想。
“乖,身体最重要,你要是生病了,我心里要难受的。”老干部终于笑了,松开了他的手掌,又替他稍微拢紧了肩上的外套。揽过他的肩,与他一同看着窗外从天空缓缓落下的雪花。
“想堆雪人吗?”钱错突发奇想,一脸欢欣地看着他。这场雪是初雪,昨天半夜里雪花突然纷纷扬扬落下,这会儿已经层层叠叠,踏在雪上都能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刚刚不是说怕我着凉吗?钱队长真是一会一个想法呢~”滕瑞雨看着他一向面瘫突然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脸,戏谑地问道。
“我去堆,你在窗边看着。”钱错自然还是担心他会受凉,但是自己的身体好,一到冬天就跟暖炉似的,就连熟睡的时候滕瑞雨都会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钻,哼哼唧唧的,像只刚断奶的猫儿。
当然也是有私心的,他在下面堆雪人,滕瑞雨在窗前看着他,偶尔来个眼神交流,堆完之后再给他看看自己的手艺,岂不美哉?
“钱错,我真的没那么娇弱,不至于出去堆个雪人就着凉。”听完钱错的话他更无奈了,心里甜蜜又心酸。
钱错真的太小心翼翼了,总是觉得自己稍微吹点风就会受寒,这种小心翼翼他还是挺受用的,毕竟越紧张自己就越在意,不是吗?
最后钱错还是勉强同意了他一起下去堆雪人,只是把他外三层里三层的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透不进去。滕瑞雨只觉得自己这会儿真像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一样,羽绒服围巾秋裤三件套,真是哪哪儿都不舒服,却反抗无效。
“瑞瑞,我来滚雪球就好,你在旁边监工。”
“那我这和在窗边看着你堆有区别吗?”
最终滕瑞雨还是心愿以偿了,跟着钱错一起堆起了雪人。得偿所愿,他连眉眼都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似乎很是开心。
钱错看着整个人都活泼起来的滕瑞雨,觉得让他一起堆雪人也是不错,自己是过于担心了。毕竟他不是小姑娘,不该那样过于紧张,适得其反的关心。
“钱错,看这里!”滕瑞雨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带着星光的眼眸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他。手里捧着一捧雪白的小雪球,正通过他掌心的温热缓缓融化着,滴下一滴滴透明又晶莹的雪水。
砰——半空划过一道雪白,精准无误地砸在钱错的肩上。
——是刚刚还在滕瑞雨手上的小雪球,现在却被略微有些重的力道砸到了自己身上。
不远处的滕瑞雨笑得眼眉都弯了起来,像月半的弯月,很是好看。他的肌肤很白,白得似乎要与周边的白雪融为一体,但他的眉眼却很暖和,暖和到了心里。
“调皮。”他慢慢走到他身旁站定,用几近宠溺的语气回答他方才往他身上砸雪球的滕瑞雨。用手摸了摸他有些温热的手心,又用双手拢了拢他刚刚因为玩得过于激烈而有些散了的围巾。
“钱队长,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只暖炉啊?”他把双手又放进了钱错的手掌心里,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暖融融的,很温暖。
“上辈子是不是暖炉我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正给你当着暖炉。”钱错轻轻抽出一只手,抬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柔柔地摸了摸他透着些许粉红的脸颊,又慢慢放了回去继续给他当暖手袋。
滕瑞雨喜爱极了这带着温柔和亲昵的小动作,抽出双手,张开,朝着钱错的腰上而去,抱住了钱错,又轻轻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有些缱绻。
松石绿的长发被蹭得有些凌乱。
钱错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又慢慢抬起,看见了被蹭出来的呆毛,他低声笑了笑,太可爱了。
用手轻轻把呆毛压了压,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双手揽住他的腰,很细。
————
一束暖阳照进卧室,床头柜的闹钟正孜孜不倦地慢走着。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是阳光刺眼,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又紧紧闭上了。缓了好一会儿,他慢慢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盆温热的水。
轻柔地将还略微带着温度的瘦小身躯扶起来,用温热的湿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他的身体。他把他照顾得很好,即使在轮椅上坐了两年,肌肉也只是稍稍有些萎缩,并不明显。
擦拭完了,半晌,他把他抱起,三步两步地朝着轮椅快步走去。
怀中人曾经带着点点星光的双眸,如今却是一片死寂。
————
“那后来呢?”
这道声音的主人语气带着些稚气和天真,双手轻轻抓着身前柔软的被子,双眸正紧紧盯着坐在床边的父亲,一脸期盼。
“后来他费尽全力挣脱了黑暗,朝着光坚定又努力地走了出来。”床边的大人一脸温柔,眉宇却轻轻皱起,带着细细的疼意。
叩—叩——
“你该睡了,宝贝儿,快把你的父亲还给我吧。”来人一头松石绿长发,曾经带着丝丝冷意的双眸,如今却是丝毫不见半分。
似是岁月沉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
床边的人看到来人,缓缓起身朝他走去,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温柔又缱绻。
窗外一地雪白,两大一小三个雪人儿正静静立在地面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