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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请多指教变奏曲5 阴谋暗涌

余生请多指教变奏曲

5

上午8点30分

 

小爽欢快地哼着小曲,背着HELLO KITTY 的双肩包走出了人民医院的大门,清晨的气息和着桂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放松惬意,她不由自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享受着春意盎然的晨光下那一片舒心与宁静。

 

只是,这片短暂的宁静,被隐约从远处传来的汽车刺耳的鸣笛声击得粉碎,一阵强大的气流让树叶不断地颤抖,簌簌从枝头落下,在空中可怜地打着旋,浓重的汽油味侵蚀了芳香四溢的空间,空气慢慢地变得浑浊窒息,让她心头泛起了一阵熟悉的恶寒,那种恶寒曾经在多年前如魔影般随行,给她明媚灿烂的人生渲染上恐怖的暗色。

 

只见一辆车牌号为XSB227(X为省份简称)的红色法拉利迅速地从前方疾驰而来,在距离她10米远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调头,车尾嚣张跋扈地摆了大半个圆圈,车轮与地面强烈的摩擦惊起一地灰尘,在滚滚烟尘以及旋舞落叶的夹道欢迎下,那辆法拉利就在医院正门口霸道地停下。

 

车门慢慢地打开,高跟鞋与地面相触的所发出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上空,只见一位浓妆艳抹,身穿卡其色职业套裙,戴着深蓝色墨镜的漂亮女子走出车门,她身材高挑,微卷的栗红色长发如瀑一般散在双肩,高挺的鼻梁下是烈焰红唇,她斜眼瞟了一眼茶色的幕墙大门,露出了一丝傲视天下万物的凌厉笑容,似乎眼前美丽的景象在她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的渣滓,紧随着她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蓝色条纹西装,发色浅黄的英俊混血男子,他的眼睛如浅绿色的翡翠一般,闪烁着晶莹却又神秘的光芒,幕墙折射过的阳光反射进他的深眸中,他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章弦之先生,方才一时兴起,车速过快,实在万分抱歉,你不介意吧。”说话的女子,正是完美达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钟思敏,她的语调充满了尖锐,如同手指甲在金属中来回摩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只是这尖锐中多了几分轻蔑与嘲弄。

 

“无事,钟小姐车技了得,能与完美达集团尊贵的千金,华南片区无人匹敌的CEO同座,是在下至高无上的荣幸,能够欣赏钟小姐惊天地泣鬼神的车技,也是在下的小幸运。”男子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说道。

 

“哼,收起你那番违心的赞美吧,如果不是大哥器重你,就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怪力乱神的所谓歪理邪说,我还真的看不上你这骗吃骗喝的神棍,既然是表哥邀请你一起去探病,我也只能勉为其难顺便搭你一程了。”

 

“的确,承蒙钟小姐勉为其难赏脸,我万分感谢,但在下也请小姐事事小心,毕竟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赠与钟先生与小姐的暖玉,经由佛祖开光,有辟邪退魔之力量,还望随时佩戴。”

 

“行了行了,你该不是又说我印堂发黑,血光之灾即将降临吧,狗屁谬论也得有个度,还佛祖开光,你倒不如说是天神赠与?”钟思敏烦躁地抓了一下胸前的翡翠色的玉佛像,撇撇嘴唇。“要不是大哥执意要我佩戴,我早就把这难看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弃留与否,如何处置,悉随尊便,钟小姐事务繁忙,还是请进吧。”

 

“哼。”

 

钟思敏不屑一顾的甩甩头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左前方那个呆立在原地的瘦小身影。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诧后,一抹嗜血的红光在眼中慢慢地凝聚起来。

 

小爽就像触了电一般,双脚定在地上无法移动,不断颤抖的双肩如同被狂风肆虐的落叶,从脚底开始蔓延的寒意迅速地包围了整个身体,冻结了她的思想。

 

“是她……她为什么会出现……我好不容易摆脱的噩梦……不要……不要……”

 

眼看钟思敏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小爽忽然从惊惧中清醒,脚上无形的束缚解除,本能的反应让她迈开脚步逃离,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钟思敏已经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场压抑得她呼吸困难。

 

“没想到,你还真能躲呢,一躲就是几年,赵小爽。”钟思敏恶狠狠地抓住小爽细瘦的胳膊,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小爽细嫩的肌肤,带来刀割一般难忍的疼痛。

 

“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认错?你在戏耍本小姐吗?本小姐也说过,无论你如何挣脱,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钟思敏拍拍小爽因为害怕而异常苍白的清纯脸孔,手指在她滑嫩的脸上来回抚摸,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小爽浑身战栗,如同抖落的筛糠。“当年你只要顺着本小姐的意,保证你平安无忧,只是你不识好歹,和我作对,只能让你吃些苦头了。”

 

“我没有!钟思敏,你家里有权有势,什么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只是一只保温杯而已,至于要这样欺负我吗?”小爽鼓起勇气甩开钟思敏的手,所有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引得路人侧目。

 

“还学会反抗了,看来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一只保温杯?你以为是一只保温杯的缘故吗,是因为……你对我的好意置之不理,我要的不是保温杯,而是你这个人。”钟思敏露出阴险狠厉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小爽,阳光投射过她那巨大的阴影,小爽觉得自己要被这片死气沉沉的黑暗所淹没。

 

“你想干什么?”

 

“你是这里的护士吧?能够进入这家大医院当护士,真有能耐,不过呢,这家医院可是我们完美达花了几个亿投资兴建的,我们对于这里的事务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我会有什么手段,想必你内心清楚……你的父亲,还是殡仪馆的化妆师吧,如果医院的其他人知道你父亲从事的职位……不知道你会不会被众人优待呢?”

 

“你……”

 

“所以与我作对没有好果子,得罪过我,还有我的大哥的人,会有好下场?就比如几年前有一对小演员……”

 

“钟小姐,时间紧迫,艾先生估计也迫切想见到你吧”一直一言不发的章弦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

 

“哼,不用你提醒。”钟思敏撇撇嘴,她玩味地从挎包里拿出两张票,撒在小爽的面前。“这是迪士尼乐园的入场券,有人爽约,真是没办法呢。便宜你了。星期六,也就是后天,陪我去玩点刺激的。多出的那一张,你送人也好,丢了也罢,随你,反正即使有人陪你来,也没有用。不见不散啊”钟思敏最后这几个字放慢了速度,每一个音节就像魔鬼的催命符,小爽的脸上血色尽失,她患有轻度的哮喘病,受不了这些刺激性的极限娱乐活动。

 

“如果你不来赴约,想必你也知道后果如何……”钟思敏阴恻恻一笑,忽然觉得一股冰冷的视线从上而下,穿透了她的脊背,心脏咯噔一跳,她警觉的望向幕墙玻璃的上方,却一无所获。

 

钟思敏抚了抚胸口,目不斜视地越过章弦之,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而章弦之意味深长地顺着方才钟思敏的视线眺望上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9点00分

 

季向空和季晓君并肩在医院走廊走着。今天的季晓君一如既往的安静,脸上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哀愁,季向空以为她是因为紧张焦虑,所以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和鼓励她。

 

季晓君总是笑着回应他,只是这片笑容隐藏了太多的心事,以及无法诉说的落寞。

 

季向空依旧滔滔不绝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意识到季晓君慢慢落后于他的脚步

 

“晓君,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特别怕打针,只要看到护士姐姐拿着针头,你都会浑身颤抖,说针头是魔鬼,会把你的吸到针筒里面的,然后一直躲,那时,你每打一次针都是鸡飞狗跳,爸爸妈妈总是买最甜的冰淇淋哄你……晓君?”

 

季向空忽然感到旁边空落落的,身边的季晓君早已不见了身影。

 

“晓君!”他疾步走回去,喊着季晓君的名字,因急切而有点变调的颤音在走廊中回响。

 

顾魏刚刚进行完每天例行的查房,拿着记录本大步走出了最后一间病房,他抬起手看看时间,手上那只西铁城精工手表的指针指向9点10分。刚好回去办公室和季向空他们会合。

 

当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萧瑟的身影,季晓君正默默地站在茶色的幕墙玻璃的后方,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由于背对着他,顾魏看不清季晓君此刻的神色。

 

披肩飘逸的秀发随风有层次地舞动,她那身长袖连衣裙也随风肆意飞扬,灿烂的太阳光透过幕墙玻璃折射进来,迷离光线的交错下她的身影似乎飘忽不定,让顾魏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孤单清冷的身影是否会被耀眼的光芒吸收殆尽。

 

顾魏狐疑地望着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正凝神思考,季晓君忽然转过头来,正好与顾魏视线相对,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水雾,既朦胧,又有点清寂。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意,顾魏心头一凛。

 

“你是向空的妹妹吧?你怎么在这?”

 

“顾医生好。”季晓君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突然觉得这里的风景很漂亮,就驻足观赏了一下,却和向空哥走散了。对不起……”

 

“他一定急了!我带你走回办公室吧,反正我们也要在那会合。”顾魏二话不说,立刻走到前方带路,而季晓君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顾医生,你很喜欢向空哥是吗?”季晓君突然的发问,让走在前方的顾魏停下了脚步。

 

“我……”顾魏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孩直白的提问,平时侃侃而谈的他竟然也会有如此哑口无言的时刻,他的脑中一阵空白,只觉得脸颊的温度正不断地升高。如果此刻有镜子的话,他会看到他的白皙如玉的脸上如醇酒微醺一般被染成了绯红色。

 

“我明白的,余生,那就请顾医生好好地照顾向空哥了。”季晓君的脸上露出了憧憬之色,真挚的祝福溢于言表。“向空哥身体其实不太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感冒发烧,他总是不会照顾自己,但是,有顾医生在,真的很好,而我也安心了。”

 

“呃”还没搞清楚季晓君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含义,就看见季向空从走廊的一边风风火火的走出来。

 -

“晓君…………医生。你们怎么在一起?”季向空惊诧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偶然碰到。”此情此景似乎有些许尴尬。顾魏轻轻地甩甩头,想让空气中的微微凉风,吹散他脸颊的不断上涌的温度。“既然会合了,我带你们去进行各项检查吧。”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一个齐耳短发,穿着名贵针织毛衣裙的,年龄约莫25岁左右的相貌平平寡淡的女子从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她攥紧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愤怒妒忌的目光仿佛要将着冰冷的墙壁射穿。

 

 

 

“顾魏,我究竟有什么不好,你对其他人上心,却不肯停下来看我一眼!”女子正是林建院长的宝贝女儿林芝,她贵为院长千金,众星捧月,万众拥戴,无数富家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讨好她,像一群苍蝇一般围着她转,但是她却觉得那些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只会阿谀奉承,只有顾魏给予她触电一般与众不同的感觉,他的不卑不亢,从容冷静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曾拥有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就连男人也只是他掌心中的玩物,只要她看上,那些男人就会追着她的身后,尽献殷勤。但是顾魏却给予了她沉重的一击,对于她放低身段的讨好总是视而不见,不理不睬。他甚至宁愿和护士们亲切地打招呼,交代工作却对她不假辞色。

 

不甘的情绪,强烈的妒忌如熊熊烈火,灼烧着她的心,她张开方才攥紧的拳头,尖利的指甲给她的手心刻下了一道道深刻的指甲痕,隐隐泛红。忽然,她的LV挎包里发出了一声声锋鸣的振动。

 

“喂?是你啊,思敏。你终于来了。”她按下了免提键。

 

“已经来了很久了,喏,你看看身后。”手机里的旷音器里传出了钟思敏尖锐的声音,重叠的音效在这四处无人的走廊里显得有点毛骨悚然。林芝惊吓地转头,看到钟思敏在她的后方,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可吓死我了,钟大小姐。下次不要这样悄悄跟在我身后啊。小心脏受不了。”林芝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这样生活才有情趣啊,不然真的会很无聊,正如那个万年表情不变的风水神棍。”

 

“你不是去探望艾先生吗?怎么会过来这里。”

 

“当然是找你啊,我就猜到你会在15楼。表哥要和那神棍讨论风水学说,我才不会留在这个无聊的地方听两个男人巴拉无聊透顶的话题。咦,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我今天遇见谁吗?”

 

“谁?”

 

“赵小爽!果然生活总是在你极度无聊的时候给你带来出其不意的乐趣。”

 

“是她?”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记得,当时她总是跟在钟思敏的身后,充当她的帮凶,一起欺负小爽,看着小爽在她们的言语暴力以及肉体蹂躏的双重折磨下苟延残喘,她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无穷无尽的快感让她每一个毛孔都疏松到了极点,残留在记忆中欢快的战栗,让她一扫方才的郁愤。“她在哪!”

 

“好像在你们医院当护士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只是后勤经理,又不是负责人事调动的。护士这么多,我不可能人人都记得,不过我倒记得前几个星期新进了一批护士……难道是她!!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她脸熟。”林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嘴角开始剧烈地抽搐。

 

“你怎么了?”

 

“那个贱货!!就是她,我前天竟然还看到她和顾魏在护士站谈笑风生。”

 

 

“哦呵,这下子更有趣了。谁人不知道林小姐对顾魏芳心暗许,不得到他誓不罢休,没想到被这种小角色截胡了呢。”钟思敏嘲弄的神色顿时激怒了林芝。

 

“住口,再说我和你绝交。谁说截胡了。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把持得住我的攻势,我的魅力足以让男人倾倒,不假时日,顾魏就是我的掌中之物。”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赵小爽那个贱货,我后天给她安排了一出好戏,保证刺激,就当为你出口气吧。至于顾魏,我实在搞不清楚你为何对他如此着迷,明知道他这人,看似对每人如沐春风,实际上冷漠疏离,没有人可以真正走进他的内心,我还真看不惯他那恃才傲物的样子呢。”

 

“有些时候,得不到的才充满猎奇的刺激感,挑战未知的困难才是我最大的乐趣,越是难以得到的,越让我心痒难止。”

 

“实在搞不清你的爱情观,罢了,如果顾魏不识好歹,我们完美达集团也会对他施压的,昨天他已经得罪了我表哥,那笔账已经记下了。他识时务的话,院长接班人不在话下,如果非要固执行事,那么他的内科主任医师的职位,还能保得住吗?”

 

钟思敏玩味地把玩着手指,鲜艳的指甲油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让人胆寒的光,凌厉的神色里射出冰冷的剑锋,似乎酝酿着一场心思缜密的阴谋。

 

“还是你最好,不愧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林芝讨好地挽起钟思敏的手,两人阴险的笑声在空气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交织着暗涌的预感,暴风雨前夕压抑的气息瞬时笼罩了整栋医院。

 

————

 

“啊……”一声惊雷让季向空从恐怖的噩梦中惊醒,涔涔冷汗浸透了背脊,窗外乌云压顶,滚滚浓云覆盖了方才湛蓝清澈的天空,沉闷的空气让人心悸。

 

他记不清方才梦境的内容,只记得他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四周弥散着烧焦的味道以及腐肉的腥臭,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他,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努力让自己头脑清醒,平稳呼吸,挥散残留在脑海中的让人惊栗的残像,朦胧的视线扫到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上午11:30,没想到过了那么长时间,顾魏将他们带到放射室后,就与他们分开去忙他的工作了。而晓君自从进入了放射室2室以后一直都没有出来。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季向空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阵阵担忧,他走到门口欲想敲门询问,门却突然打开,季晓君从里面怯生生地走出来,在她的身后,那个负责检查的医生一边整理着手上资料,一边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时不时地瞟着他们。

 

“医生,请问情况如何?”

 

“呃……现在……暂时没得出结论,待结果出来,我会亲自交到顾医生手上,明天早上你再咨询顾医生……”医生公式化的语调中隐隐带着些许的颤抖,待季晓君前脚走出,她便急急忙忙地关上了大门。

 

“砰”地一声巨响,让季向空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这医生好像有点不太耐烦,不过也是,打搅了她这么久,的确有点过意不去。”

 

他看看顾魏给晓君开的化验单,还有几项常规检查还没进行。

 

“晓君,刚才检查顺利吗?”

 

“挺顺利的,向空哥,那个女医生检查得挺仔细,每一处地方都观察了很久。”

 

“那就好,没想到一项检查耗时那么长,我们去吃点东西……剩下的只能下午再进行了。”季向空长吁了一口气。

 

——

 

放射室内,女医生如丢了魂一般坐到办公椅上,电脑惨白的光线让她的惊恐的脸上更加苍白,握着鼠标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落到刚刚打印出来的白纸,晕散了上面印刷的字体。

 

心脏的愈发强烈地跳动,她怕下一刻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频率而猝停。

 

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顾医生……请问您下午什么时候方便,我……我想向您单独汇报一下相……相关的情况……因为我也无法确定……是……是关于季晓君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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