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澄被送到江枫眠夫妻的房中后,虞夫人吵也吵了、骂也骂了、更是心疼的流了几滴眼泪,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闷。
时间一长性子暴烈的虞夫人终于忍不住冲一旁的丈夫发起了火:“江枫眠,你看看你收的好徒弟,若不是那个灾星祸根,我们的阿澄哪里会遭此大难?”
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这般江枫眠心中又何尝不悲痛,可妻子这话却让他不能苟同:“你这说的什么话,明明是那金子勋害得阿澄,这关阿羡什么事!”
“呵~若非他往日里得罪了人,金子勋又为何要拿我的阿澄撒气?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先是毁了我阿离的婚事,又害的我儿前途大毁,你江枫眠还有脸替他说话!合着我的阿澄不是你儿子对吧!”
虞夫人越想越气,口中的话也越发无有顾忌起来:“你这心中是不是除了那个散人就什么也没了?怪不得这些年来你待那小子永远都比阿澄好,我看你——”
“够了!”江枫眠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由也冷了脸:“阿澄还在、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儿子受此重击他难道不心疼吗?可为何妻子每每都拿藏色说事:“你到底要说我多少遍,我与藏色之间什么也没有,照顾阿羡完全是为了长泽,你。。。”
内室中的江澄早已经醒了,此时正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的床帐发呆,耳边父母的争吵这些年来他也不知听了多少次,从一开始的无措到后来的心怀芥蒂、再到如今的麻木苍白。
他想难怪父亲喜欢魏无羡,他本就样样都比自己出色,日后还将会有无限的可能,而自己、终将只是一个拿不起剑的废人罢了!
房中的争吵告一段落后,门外恰巧听了个全场的魏无羡只觉得满心苦涩、手脚发凉。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若一开始自己便不曾踏足莲花坞,那么是不是这后来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也许江叔叔夫妻不会因为他而争执不休、虞夫人不会每每拿着自己的父母来说事、江澄不会因为自己而被频繁比较、师姐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责骂。。。自己、怎就如此的多余呢?
“魏婴?”蓝湛担心地看着身旁的人,虞夫人那些口不择言的话他听了都觉得难受,更遑论魏无羡这个当事人了。
魏无羡扬起脸向他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儿蓝湛。”
等这些事了了,自己便离开云梦江氏吧。。。。。。
魏无羡轻吐一口浊气,抬手敲了敲门:“江叔叔,是我、魏婴。”
江枫眠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阿羡?”他大步走向房门。
“江叔叔。”门一打开,魏无羡已收敛好脸上的情绪,满脸担心地关切道:“江叔叔你在这可好?金光善有没有对您动手?江澄呢。。。”
“呵~看看这是谁啊?师徒相见可真让人感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虞夫人冷冰冰的话语丢了过来。
“三娘!!”江枫眠脸色难看地打断妻子的话:“如今外面情况未明,大事为重!”在小辈面前江枫眠不好与之争吵,故耐着性子劝道。
蓝湛见此忙上前向两人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江宗主、江夫人。”
“好、好,蓝二公子,我们里面说话。”。。。
几人各自坐下后又言及外面的情况,魏无羡忙把自己与温晁商定的计划一一道出:“江叔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大家都救出去的!”
江枫眠欣慰一笑:“金光善谋算在先让我们这些人失了灵力,无非是打算留我们以作人质,短时间内倒不会对我们下杀手——阿羡,你们不若还是等援手来了之后再做打算吧,稳妥些的好。”
倘或有温若寒亦或聂明诀这二人中任意一个在外面主事,江枫眠也不会如此放心不下。
“江叔叔——”魏无羡又怎会不知江枫眠心中的担心,正自感动之际又听一旁虞夫人冷冰冰地话语刺道。
“说得真好啊,合着你江枫眠这么为人着想呢!可你又对把我的阿澄放在哪里?”
“三娘!”江枫眠无奈地看向妻子:“等出去后我一定会设法找人医好阿澄的,便是不能拿剑,也还有别的办法可——”
江枫眠安慰的话让虞夫人心头大恨,她想也不想地抓起桌上的茶盏便朝魏无羡砸了过去:“都是你这个灾星、祸头子!没有你我的阿澄何至于受此磨难!我早就说过早早晚晚你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如今呢?被废了双手的人为何不是你?!”
谁也没想到虞夫人会突然发难,蓝湛想也不想地将人揽在怀中,任那茶盏砸落在自己的肩上,心尖漫延开不知明的酸痛来。
魏无羡直愣愣的杵在那儿眼神茫然且受伤。
“三娘!”江枫眠快要被她气死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牵扯上阿羡?”他声音压得很低:“如今我们被困在此,最要紧的不该是如何逃出去吗?”
“到了现在你还护着他?”虞夫人这人向来自负,认定了自己以为的事情哪里还听的进其他:“江枫眠我告诉你,你——”
“呦,挺热闹嘛!”金子勋幸灾乐祸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虞夫人好烈的脾气啊,说来还要多谢您二位的争吵,才能让我发现这两个偷溜进来的鼠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