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都不做声了,看此戚容从宽袖中掏出一把扇子,挡住自己上翘的嘴角,摇了摇头,半晌
扶摇你是客,你先请
他虽然说话还是那副斯文秀气的模样,但谢怜总觉得他这一句是从咬着牙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怜?
三郎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三郎你们是从,你们先请,不然多不好意思。”
谢怜听他们在那里惺惺作态来,惺惺作态去,最后终于开始动手,三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上同时在一只可怜的水壶上暗暗发力,推来推去,手下这张隐隐发颤的破桌子恐怕是要提前寿终正寝,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跟戚容待在一起蹭风吧
暗暗斗了几个来回,只听扶摇冷笑道
扶摇你既不肯喝这水,莫非是心虚了?
三郎笑道
三郎你们这般不友好,又不肯先喝,岂不是更像心虚?莫非是在水里下了毒?
扶摇你大可以问问你旁边那位摇着扇子看戏的,这水有毒没有
三郎便问戚容了
三郎哥哥,这水有毒吗?
扶摇这个问题实在是很狡猾
现形水自然不是毒,普通人喝它同喝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不过...
戚容答
戚容没毒
一句未完,三郎竟是直接松手,道
三郎好
他拿了那水壶,道
三郎既然你说没毒,那我就喝了
言罢,他便笑着,一饮而尽。
戚容(我就知道)
南风与扶摇一愣,随即全神戒备。谁知,三郎喝完了那现形水,晃了晃那壶,道
三郎味道不怎么样
又是随手一丢,便把水壶扔了
哐当一声,水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见他全无异状,扶摇脸上闪过一瞬的惊疑不定,须臾,佯作淡淡地道
扶摇清水而已。岂不都是一样的味道?能有什么分别?
三郎把戚容手肘边放着的那只水壶拿了过去,道
三郎当然不一样。这个好喝多了
见状,谢怜忍俊不禁,他是当真结果如何都无所谓,并不在意所谓的身份目的,所以这番乱斗在他这里,除了有趣之外,并无意义,反而还是得逞了,谢怜看着戚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应该就此消停了,谁知,“哐”的一声,南风将一把剑放在了桌上。
他那气势,乍看还以为他要现场杀人灭口
谢怜你这是做什么?
南风沉声道
南风要去的地方危险,送这位小兄弟一把利剑防身
戚容看着那熟悉的剑身和气息不由心里有一些惊叹,居然是红镜
这把剑剑鞘古朴,似有多年岁月磨砺,非是凡品
这把剑的名字,正是叫做“红镜”。这可是一把宝剑
它虽然不能伏魔降妖,但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它的法镜
只要是非人之物,将它拔出,它的剑刃就会慢慢变成红色,仿佛被血意弥漫了一般,而且血红的剑刃上还会倒映出拔剑者的原形
任你是凶是绝,无一幸免!
少年人对于宝剑总会有格外的青眼,三郎“哦?”了一声
三郎我看看
一手握住剑身,一手握住剑柄,缓缓往外抽出
南风与扶摇四只眼睛便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戚容看此只是有无奈,如果三郎真的会被测出来,又怎会光明正大的跟过来
那剑出鞘了三寸,剑锋雪亮,半晌,三郎轻笑一声
三郎哥哥,你这两个同伴,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南风冷声道
南风谁跟你开玩笑?”
三郎笑道
三郎一把断剑,如何防身?
他说完,将那剑插了回去,丢在桌上
闻言,南风眉峰一凛,猛地握住剑柄拔出,只听“铮”的一声,他手上这便多了一把锋利森寒的……断剑。
红镜的剑刃,竟是从三寸以下就断了!
戚容可能是南风送错了,大不了改日我送你一把
三郎那就谢谢哥哥了
南风脸色微变,再把剑鞘一倒,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剑鞘内剩下的剑刃,全都断为了数截雪亮锋利的小碎片。
红镜能辨别所有的妖魔鬼怪这是不假,从没听说有什么东西能逃出它的法眼,可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将它隔着剑鞘断为数截!
戚容(唉,可惜了这把剑)
南风与扶摇皆是指着三郎
你……
三郎“哈哈”笑了两声,往后一靠,黑靴子架上桌面,拿了片红镜的碎片在手里抛着玩儿
三郎想来你们也不至于故意拿一把断剑给我防身。也许是在路上不小心弄断了吧。别担心,我不用剑也可以防身的。剑什么的,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谢怜完全无法直视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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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容(嗯,还被表哥当过肯定是无法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