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有一头老黄牛拉着一辆板车,车上堆着高高的几垛稻草,刚才菩荠村看到过这辆板车,应当是同路
便问能否顺路捎一程,板车主人一抬下巴,示意可以上来,谢怜便背着一大包破烂坐了上去。坐上去才发现,高高的稻草堆后,有一坐着的人和一个躺着的人。
那个坐着的人散着头发末端只系着一根青色的发带,一身修着金丝的淡青色长袍,外面还穿着一件金丝做的外袍
而另一个人上身遮在草堆之后,支起左腿,驾着右腿,似乎正枕着手臂躺在那里小憩,看起来甚是悠闲自得
那一双黑靴收得紧紧,贴着修长笔直的小腿,颇为养眼,想起那晚在与君山盖头下所见,确认这靴子上没挂着银链,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
谢怜(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跑出来玩了吧)
戚容转过头与谢怜对视,勾起一抹微笑
戚容你好啊,又见面了
谢怜看着熟悉的面容
谢怜是啊,好巧
戚容近日,过的可还好?
谢怜嗯
板车慢腾腾在路上晃着,谢怜背着斗笠,从马车上的一角掏出一只卷轴
谢怜微微一怔。
打开来第一眼,便看到一行字,写着:
仙乐太子,飞升三次。武神、瘟神、破烂神。
小镜王,同飞升三次。武神、瘟神、武神
谢怜……
不慎飘了一眼的戚容
戚容……
谢怜好吧,其实仔细想想,武神和破烂神,也没有太大区别
戚容我到不这么觉得
谢怜啊,为何?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声音道
三郎我倒是同意这哥哥的观点
这少年人懒洋洋的声气道
三郎人们口上自然是爱说众神平等、众生平等了。但如果真是这样,诸天仙神根本就不会存在了。
这声音是从车上的稻草垛后传来的。
戚容转头看向那位少年的方向,眨了眨眼
戚容我也很赞同
谢怜回头望了一下,见那少年人还是一派慵懒地躺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大概只是随口插了句,莞尔道
谢怜你说的也有道理
谢怜又转回,接着看卷轴
戚容也撇过来看,良久,戚容疑惑的说
戚容那水师怎么掌握财运
这时,那躺在稻草堆后的少年又道
三郎商队行商运货,重头都从水路走,所以上路之前都要去水师庙烧一炷高香,祈求一路平安,允诺回来如何如何。长此以往,水神才渐渐兼掌了财运
听着少年的解释,他们眼睛一亮
戚容你懂的很多嘛
那少年轻笑道
三郎谢谢哥哥抬爱
谢怜竟是这样吗?有趣,想必这位水师是位很厉害的大神官了
少年笑道
三郎水横天嘛
听他语气,似是不怎么把这位神官放在眼里,也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
戚容好像知道谢怜的疑惑,便开口说道
戚容水横天是什么?
那少年悠悠道
三郎船从大江过,是走还是留,全凭他一句话。不给他上供他就翻,挺横的,所以给他送了个诨名,就叫水横天啰。跟巨阳将军、扫地将军差不多意思
谢怜原来如此,多谢
顿了顿,觉得这少年谈吐好玩儿
戚容朋友,你年纪轻轻,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那少年道
三郎不多。闲。有空瞎看看而已。
在民间,随处可见一大把神话小册子,这少年知道得多,倒也不算奇怪
戚容你知道的到很多,那鬼你知道不知道呢?
那少年道
三郎哪只鬼?
戚容血雨探花,花城
闻言,这少年低低笑了两声,终于坐起了身来。他一转首,他们蓦地眼前一亮。
只见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衣红胜枫,肤白若雪,双眸明亮如星,含笑斜睨着他,俊美异常,神色间却莫名有几分野气。
黑发松松束着,略有些束歪了,看起来极为随意。
二人正穿过那如火炽艳的枫林,枫叶片片舞落,有一片落到了这少年肩头。他轻轻一吹,吹落了枫,这才抬起头看戚容,似笑非笑地道
三郎哥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