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晴仍旧没有和任婷说话,她去找老师换了座位,和陈笙坐到了一处,由于是同一组的关系,任婷自然地和姜婉怡在了一处。
几个人的小组仿佛被分成了几条平行线,不再相交。
那天在物理随堂测验上,陈笙和朱晴都做不来那些题,她们可是标准的要选文的人,于是两人眼巴巴的望着文溪南。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文溪南与她们的关系倒是好了许多。见状,文溪南抿唇笑了笑,随后用口型说道“求我”。
陈笙和朱晴顿时气得直瞪他,但后来又想起来了物理老师那张严肃的脸,于是一起双手合十道“求求大神”。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儿算啥。
文溪南笑着将自己的卷子拿给了她们。姜婉怡转过去,笑着说道“你俩可真是标准的文科生啊。”
“可不是嘛,我可学不懂物理,我就适合在文科的海洋里淹死,总比在什么理科的电学里被电死好,你说是吧,朱晴?”陈笙戳了朱晴一下,朱晴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啊?”了一下。
惹得她们那一群都在笑。
通过长时间的相处,陈笙和朱晴早已改变了之前对文溪南的看法。
人其实是一种很敏感的生物,很容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
2005年11月,文溪南的奶奶去世,因为癌症……
世上每一天都有人在与世界告别,或圆满,或罪恶,亦或遗憾。
其实很多人说相信神学,是因为他们忘不了故去的人,换了一种方式去纪念。
文溪南请假回去了,再来时眼眶还是通红的。
陈笙听姜婉怡说,在文溪南家里就只有他奶奶跟他最亲,他爸妈常年不在家,在家时也是看文溪南各种不顺眼,就是觉得文溪南各种不好。
出生在一个商人家里,尤其是一个冷酷的商人家里,他必须事事做到优秀,才能换来他爸妈的一句赞赏。
他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奶奶一直在鼓励他陪伴他,才让他没有长成他父亲那般冷血。
那天,在放学后陈笙跟朱晴说,让她先回去,她等会儿有事情要办。于是朱晴便走了,她待在教室里,果然看到文溪南在教室里学习。
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看着男孩儿的侧颜,她不禁心漏跳了半拍。
她走上前,敲了敲文溪南的桌子,文溪南抬头皱着眉望向她。“文溪南,敢不敢跟我来一个地方?”
毫无疑问,文溪南跟着她离开了教室。他们来到离陈笙家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以前我有什么难过的事,都会在这里吼上一吼,心里便会解压很多,因为我知道伤心并不能带给自己什么,只能带来伤心。”
陈笙将双手放至嘴边,朝前大喊道“文溪南,你敢不敢吼出来?”
文溪南愣了片刻,随即喊道“奶奶,您一定要在天堂过得开心,记得想我!”
“她一定会想你的,毕竟你是她最疼爱的孙子,最优秀的孙子。”陈笙望着文溪南认真的说道。
文溪南望着女孩认真的脸,没再说话。
我们每个人都很容易动心,只不过有时是一瞬间的事,有时是日久生情罢了。
一场意外足以改变一个人,奶奶的去世始终是文溪南心里的伤口,不会结痂的伤口。
他很庆幸,他遇见了陈笙,那个足以照亮他漫长黑夜的明灯。
文溪南笑了笑,这是他那么多天以来头一回笑。是啊,人总不能一直伤心,生活总得继续,人总得往前走。
那时的陈笙还是那么天真,总觉得伤心了,吼出来就好了。后来她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里,那些伤心事哪儿能放下一身疲惫吼出来,多的只是无声的泪水。
第二天在教室里,陈笙看着满脸笑容的文溪南,总觉得内心被什么所充满了。
“嗨!陈笙。”
“嗨,文溪南。”
简单的打完招呼后,便各自投入到了学习中,因为高一上册的联考就要来了,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也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分科了。
分科,意味着再难时刻见到了,陈笙突然悲哀的想。
因着联考就快要到来,连平时马大哈的朱晴也紧张了起来,上课打瞌睡时还让陈笙掐她大腿来着。
随着第一堂物理课的结束,陈笙和朱晴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之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她俩被上课铃声吵醒,便发现各自的桌子上多了杯茶。
朱晴疑惑的望着陈笙,“哪位好心人给的?”
陈笙摊了摊手,道:“我怎么知道?”
坐前桌的文溪南笑了笑,然后转过头道“是我。我看你俩打瞌睡,边给你俩倒了两杯茶醒觉。”
“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有毒吧?”
听到朱晴的话,文溪南笑了笑,“是啊,有毒,我加了老鼠药。”
陈笙望着他俩拌嘴,不禁笑了笑“大恩不言谢,先喝为敬。”
老师走进来后,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在埋头刷题,市五中就是这样,在大考前都会停课两天让学生自己复习。
陈笙与文溪南之间,终究是说不清楚谁先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