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谢程本以为谢奚是不会对未来有那么清晰坚定的想象的。

但是在谢奚专注的神情变得柔软，目光都涣散了两分的时候，谢程就知道谢奚是逃不开了。

真有能耐啊，付宣跟谢奚相处将近两年，就做到了他九年都没有做到的事。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找个简单的工作，过点舒心的日子吧。阿程，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谢奚笑着回答他时谢程只觉得自己本就缺了一块的心脏更是直接崩塌，分明在地下室还有空调，谢程却是感觉有一阵又一阵的寒风由内而外吹着他，把他的身体吹得僵硬冰冷。

谢奚从来都知道，谢程不会拦他，谢程甚至做不到去开口否认谢奚的想法，就算他谢奚站在了悬崖上，他的身边也会有谢程和他并肩而立。

谢程最后也只能用着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神情回视谢奚，一字一句都陌生得很仿佛不是他说出口的话语:“对，有个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平静的生活真的很好，简单祥和，没有打打杀杀，能够和喜欢的人相守一生——唯一的代价就是他谢程会慢慢地淡出谢奚的生活，最终形同陌路。

可能对于谢奚来说，他们也不是形同陌路，只是道不同罢了。

所以谢奚才能够这么无所谓吧。

谢程越想越觉得心底抽着疼，哪怕他早有心理准备，哪怕他已经盘算好了怎样让谢奚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但他谢程好歹也是个人，是由血肉堆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毫不在意自己？

谢奚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地图上，跟谢程讨论了几个小时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最后还是谢奚有点犯困提前打车回了家。

谢程还是站在桌子旁，一动不动地看着谢奚的背影消失。

他似乎已经很多次很多次，这样看着谢奚离去了。

但是，很快他就要连看着谢奚的背影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程凄然地笑着，却还是不忘死死地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不让任何人听到。他多可悲，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谢程笑出了眼泪，草草地将眼泪抹去后谢程拨出了一通电话，卜一接通也不管对面说什么直接就是一句:“下来聊聊。”

谢程没有等对面的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深呼吸几个来回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等着人下楼来。

人来的很快，也没有跟谢程过多废话直接在谢程对面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挪过地图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你瞒着谢奚做那么多手脚，到现在还要继续吗？”

“继续，当然要继续。”谢程从一旁的笔盒内掏出一支蓝色的记号笔在几个红色的叉上画上了勾，“谢奚愿意跟他五五开，我不想。我要百分百地扳倒他，来保证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那人没再多话，他和谢程各取所需罢了。他也不想掺和进他们谢家的家事，谢程背着谢奚私下里扩张不少势力要他来理解也就是兄弟斗，谁赢谁输不重要，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谢程也就是看中了他不多话这一点才会选择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