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一直往前顺着这条路走,刚开始还很正常,不到两百米的路上开始有了异样。
他们四周的墙壁上,每个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条程知鱼画过的小鱼儿,或者是谢寂然画的小火堆,又或者是宋沚随便画的一条线——反正都是他们画过的东西。
注意看那些墙壁,有的还和他们走过的路上一模一样,有的却一点都不一样,但是上面的标记无论千变万化,却都是他们画过的。
宋沚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懒得动了。
程知鱼被宋沚抱得有点热,推了推他,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宋沚撒泼一样抱着他不放,头在程知鱼后颈上蹭来蹭去。
程知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打算搭理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摸清心思的男同学了:“如果我们原路返回,是不是还能出去啊?这太吓人了。”
谢寂然摇头:“不一定。这游戏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可以用现实世界的科学理论去讲的。说不定你返回去,也还是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此刻是秋天,又是三更半夜的,而且这条路又是在地下的,虽然穿着厚厚的宫廷礼服,可是寒意还是从腿上传到了身上。
程知鱼打了个喷嚏,皱着眉头:“我们能不能回去啊,我总感觉这里的空气中有种阴险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宋沚并没有反驳。
实际上这条路所带来的压迫感他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中感受最深的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玩的亲临其境的游戏太多了,他对于周围环境的危险感知度比旁人都要高得多,实际上在程知鱼没开口之前都已经感受到了。
宋沚忽然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他努力地睁开眼:“小鱼儿,寂然,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程知鱼只当他是冷得发抖,没有觉得宋沚不断颤抖的身体有什么不对,手伸过去摸了摸宋沚的腰:“宋哥,你怎么比我还怕冷啊……”
宋沚没想到他和谢寂然一点都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眼皮越来越沉重:“我……”
他还没说完,径直往后倒去了,砸在了墙上。
谢寂然和程知鱼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忙过去查看宋沚怎么了,却同时被一把冰凉的剑抵在了脖子上:“别乱动他。”
程知鱼睁大了眼睛,趁着油灯的光,他才看见手持银剑的银发男人的脸——那正是他们进入游戏里面一直都没有遇见的沈渔。
#
宋沚又又一次是被疼醒的。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偶尔能听见水滴在水池里面滴答滴答的声音。
空气里面流动着一种血腥味,还有陈年腐朽的木头的味道,以及若有若无的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坦白来说,这种味道并不好闻,从小生活在舒适环境的宋沚,闻到这种味道,立刻就吐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喊人,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居然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宋沚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