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你我当日山盟海誓,都不做数了吗?”
茯摇摔掉手中的酒壶,愤愤起身,如同疯了一般大吵大闹。
茯摇帝尊“不做数!通通不做数!本尊不记得!谁爱记得谁记得!”
整个寝殿一瞬间变得凌乱不堪,地上都是砸碎的桌椅酒瓶,四处陈设也都被摧毁。
茯摇在寝殿闹够了就去桃林,将那颗从凡界拿来的桃树劈开。
桃花散落一地,树也倒地不起,她极尽委屈地哭了许久。
哭累了,便在树下躺着一语不发,如同在凡界温客行身死时那般,死气沉沉。
锦觅回到四季山庄,听见顾湘的哭声急忙走进屋内。
锦觅“怎么了?”
顾湘跪在榻边哭的撕心裂肺,温客行躺在榻上不肯睁眼。
顾湘“主人,主人刚说他想看桃花,我就和曹大哥出去摘,回来之后……主人就震断了心脉……”
曹蔚宁“锦觅,你救救温兄吧,他已经很自责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太过爱阿摇了而已……”
周子舒“锦觅……”
锦觅“阿絮不必多说,帝尊所伤是他罪有应得,但是帝尊还是心软了,并未伤到他心脉,我带她去神界,求帝尊。”
锦觅转头看着周子舒,他眼中的情意好像不剩几分,自从今日茯摇下界,他奋不顾身的去抱着她,她已经明白了,当日茯摇故意伤他,就是想让周子舒明白对自己的情意,可还是抵不过茯摇,也抵不过他对她的心意。
锦觅“阿絮,你放心吧,我定会求帝尊回来。”
周子舒不知如何开口,只点了点头。
锦觅带着温客行离开,强忍着眼泪笑着离开。
锦觅扶着温客行着往桃林去,茯摇躺在树下失神抵看着头顶的花瓣。
锦觅“帝尊……”
茯摇不看锦觅,更不看温客行。
锦觅“帝尊……求您救救温公子吧。”
茯摇闪身回了寝殿,一挥手所有门都紧紧闭着。
锦觅又扶着脸色苍白的温客行跪在帝尊殿门口。
锦觅“帝尊,求您救救温公子,他震断了心脉。”
茯摇跨坐在榻边,一脚放在榻上,凶狠地看着门口的位置,可眼中的热泪盈眶瞒不过自己。
茯摇不理会,心想温客行有自己的两瓣命格,不会轻而易举的死。
锦觅跪在殿外苦苦哀求,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也不知是在心疼茯摇,还是在心疼自己。
一个是因爱生恨不敢再信,一个是爱而不得不敢说破。
锦觅在殿外跪了一日,她知晓,茯摇是真的在气头上,所以才不肯原谅她。
茯摇走出殿外,锦觅瘫坐在地,失神的空想,身边躺着脸色苍白的温客行。
茯摇帝尊“锦觅起身吧。”
茯摇扶着锦觅起身,看她眼角微红,拍了拍她的头顶。
锦觅“帝尊……您救救温公子吧好不好?”
茯摇帝尊“锦觅,你将一个凡人带来神界本就是错,凡人命数本就如此,若是人人都要救,这六界何来秩序。”
茯摇眼中看着是疲累的,可看着锦觅哭的伤心,却还是轻声安慰。
锦觅很是心疼茯摇,她明明那般伤心,可除了眼中的一丝疲累,伪装的若无其事。
锦觅“帝尊,您不恨他吗?”
茯摇苦笑一声,看着远处的桃林一片美景。
茯摇帝尊“我恨啊,但是那又如何,过去的无能为力,也是我纵容他伤我的,我不想再见他了,也已经放下了。”
锦觅看着茯摇背影,懂了爹爹口中,她一直是孤独的缘由。
她恨温客行,可她说她放下了,无疑是对自己画了禁制,不再动心,那句死生不见,是她将自己困住的枷锁。
锦觅“帝尊……”
茯摇帝尊“他有我的两瓣命格,不会死的,你带他走吧。”
忽然一阵风吹过,茯摇的衣衫被扬起,身后的乌发也在随风飘荡,偌大的神界,只有她孤身一人了,带着所有的过往,困在这里。
茯摇走进殿内,殿门又紧紧闭上,锦觅听得出她声音里细微的颤抖,也听得出她的不舍。
锦觅低头苦笑,看着躺在地上的温客行,回想着周子舒的模样。
茯摇看到锦觅带着温客行离去,落下两滴眼泪。
茯摇帝尊“缘来缘去终会散,花开花败总归尘,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茯摇眼眶微红,抬头看着门外空想,心中是温客行曾经的模样,那时二人还无话不谈,那时总是笑意盈盈,如今却满目疮痍。
茯摇帝尊“缘来缘去终会散,只留回忆度此生。”
锦觅带着温客行回到四季山庄,刚将他放在榻上,他便悠悠转醒。
锦觅心知,茯摇终究是不舍温客行离去,方才进入寝殿时,将一道灵力渡入他心魂内的两瓣命格。
锦觅双眸失神,周子舒上前安慰。
周子舒“你无事吧?”
锦觅抬头看着天,瞳孔猩红。
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缘来缘去终会散,花开花败总归尘……”
周子舒“锦觅的名字便是出自那句“繁花似锦觅安宁”吧。”
锦觅“这两句诗还是帝尊给的,想让我淡云流水度此生,可终究不能尽如人意。”
周子舒“阿摇她……还好吗?”
锦觅“我从前觉得……帝尊至高无上的地位怎会孤独,如今可算明白了,她将自己困在那里,明明那般不舍,却又说“我恨啊,但是那又如何,我不想再见他了,也已经放下了”。”
温客行听着锦觅的话,垂眸浅笑。
温客行“缘来缘去终会散,只留回忆度此生……”
锦觅回头看着温客行,摇头苦笑。
锦觅“她本可以随心所欲,六界之大,她想和你牵手度此生有何难,她纵容你伤她,伤你也避开心魂,可你啊,不信她,骗她,她即便心中万般不舍,也不再见你一面。”
温客行红了眼眶,坐在榻上悔恨不已。
温客行“原是我,亲手将她推开的。”
茯摇到了仙牢,看着还在受刑的三人,解了他们的禁制。
茯摇帝尊“战神羲玄,你们下界去吧。”
茯摇帝尊“腾蛇,你也随他们一同去吧。”
三人看出茯摇眼中的疲累,紧紧皱眉。
腾蛇“帝尊……您怎么了?”
茯摇帝尊“锦觅在四季山庄,替本尊好生照顾。”
茯摇回到神界,第一件事就是布了结界,不让任何人再来提起温客行。
茯摇躺在树枝上一口接一口的饮酒,自此万年,再未踏出过神界。
四季山庄内聚集一堂,看着好不热闹。
褚璇玑“我方才和司凤去了神界,帝尊布了结界,我们进不去。”
腾蛇“帝尊布的结界你们能进去才怪。”
当年温客行几人垂垂老矣,他能依靠茯摇的两瓣命格延缓衰老,周子舒有锦觅相护,可顾湘和曹蔚宁却不行。
茯摇放三人下界后,三人急忙赶来,将顾湘和曹蔚宁的寿命延长成永生。
顾湘那时还总是对曹蔚宁抱怨。
顾湘“他们要永生,我可不想要,我不要像主人一样,永远孤独的活上那么久。”
曹蔚宁“阿湘,那阿摇不也是一样痛苦吗,我们作为阿摇和温兄的朋友,就要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啊,说不准,阿摇哪一日就想通了。”
顾湘“可毕竟是主人做错了,阿摇虽然不舍得主人,但是她狠得下心折磨自己啊,我们又不能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主人好歹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
曹蔚宁“阿湘,你别让温兄听到了,他听到该伤心了。”
顾湘“我是帮着主人的,只是阿摇救了我们,她一个人,该有多难受啊。”
自此以后,褚璇玑和禹司凤二人时不时就去四季山庄,腾蛇更是呆着不走了。
腾蛇“温客行,我饿了,我要吃肉!”
顾湘“腾蛇,你还使唤我家主人了啊,蛇肉你吃不吃啊!”
腾蛇“你们……你们种族歧视啊!”
温客行“阿湘别胡说,这四季山庄除了腾蛇哪有别的蛇,难不成你让你主人我,把他炒了吃吗。”
锦觅“也不是,不可以,我忍你很久了。”
腾蛇“锦觅上神……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啊,我的肉不好吃的。”
腾蛇被锦觅和顾湘追的满地跑,一会儿躲在周子舒背后,一会儿躲在温客行背后,一会儿又躲在禹司凤背后。
周子舒对锦觅的情意分毫不剩,满心只有一个茯摇,虽是成了婚,但他对锦觅时刻保持分寸,两人相敬如宾,从不逾越。
腾蛇“司凤儿,你快帮我拦住锦觅和顾湘啊。”
褚璇玑“其实……我也一直很想尝尝你的肉!”
腾蛇“璇玑璇玑!你冷静啊,好歹我还能上神界给你们通风报信啊!”
一提到神界,所有人都怔住了,温客行更是转身离开。
顾湘“腾蛇你看你,说什么呢,主人都被你气走了。”
曹蔚宁“阿湘别玩了,温兄这些年,只要我们提到阿摇他就离开了,也是不想让我们大家一起跟着他难受吧。”
周子舒叹了口气,他也想像温客行一样,明目张胆的想念茯摇,但是他不能。
锦觅坐在周子舒身边,笑着添茶。
锦觅“帝尊说我泡的茶最好喝了,我替你们泡茶喝吧。”
周子舒“万年了,阿摇还是不肯见我们,还是把自己困在神界。”
腾蛇“好说,上神界不难。”
禹司凤“腾蛇你又在说笑了,帝尊布了结界,谁能上去。”
腾蛇“战神啊!”
周子舒“璇玑方才不是去过了吗?”
褚璇玑“是啊,我方才和司凤去,还未靠近神界就被打下来了。”
腾蛇“你就拿出当年司凤受伤时候的气势。”
禹司凤“战神之力?”
温客行坐在屋内失神的想着茯摇,又听见腾蛇所言,走了出去坐在顾湘身边。
温客行“腾蛇,算了吧,阿摇不愿出来我们就不要勉强她了。”
周子舒“老温,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永远不出来,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温客行“我愿意等,等阿摇想见我的那一刻。”
禹司凤“即便帝尊曾经最想见你,也被她压下去了,如今已经过了万年,更是不可能了。”
褚璇玑“腾蛇说的在理,先听腾蛇说吧。”
腾蛇“这结界已经过了万年,想必帝尊也无心再补救,如今已经薄弱,只要战神之力打上去,结界可破,也可能帝尊也时时补救了,你被反弹重伤,这都说不准的,总归是个办法吧。”
禹司凤“不行,帝尊的修为六界无人可抵,若是璇玑被反弹回来,只怕身心俱焚。”
褚璇玑“司凤你不用担心我,帝尊万年未曾出来,我也很担心她。”
锦觅“我们同去吧。”
腾蛇“我们?!”
锦觅“我们有四位仙,我,腾蛇,战神,羲玄,同去应该没问题的。”
腾蛇“我不去啊,帝尊不会罚你,但是会罚我们三个啊,上次在仙牢,我蛇筋差点被雷劈断了,我不去。”
锦觅“我会向帝尊说情,不让她罚你们。”
腾蛇“你说有什么用,帝尊罚的是我们,你又不会受罚,这事你真的管不得的锦觅上神。”
锦觅心中实在担心茯摇,又看着周子舒这般思念她,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万般无奈,想替他去这一趟。
褚璇玑“我觉得锦觅说的对啊,我是天界战神,修为在天界无敌,司凤是天界殿下,修为深厚无双,锦觅是双身上神,尊贵无比不容小觑,腾蛇……你重要时刻跑得快啊。”
温客行“我不想因为自己自私而害了你们。”
禹司凤“我们相识万年说这个做什么。”
锦觅“我们知道,帝尊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帝尊,只是她怪你不信她骗她,等你们说清楚就好了。”
腾蛇“要是这么容易,帝尊还能说再也不想见他吗?!”
温客行“司凤璇玑,你们听腾蛇的吧,不要再去了,阿摇说过,她最恨欺骗和背叛,而我两样都占全了,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褚璇玑“别听腾蛇瞎说,帝尊只是过于在乎你,才会这么在乎你的所作所为。”
温客行“我同你们一起去吧,我只跟阿摇说清楚,她信不信我,想不想见我,我都无悔。”
顾湘“主人~”
所有人都知道温客行此行的意义,要么就算死也进不去神界,要么和茯摇说清楚,茯摇信他皆大欢喜,茯摇不信他身死魂灭。
禹司凤“好,那我带着温兄吧。”
锦觅“那我们走吧。”
锦觅“阿絮……”
周子舒“锦觅,小心点。”
锦觅本想让他放心等着,他打断了她的话,只说让她小心点,便继续喝茶。
锦觅笑着点了点头,闪身消失在周子舒面前。
顾湘“周大哥……你怎么和当时的主人这么像,那锦觅明明待你很好。”
周子舒“我若是没有见过阿摇倒也算了,我与老温不一样,老温一直都喜欢阿摇,我也是,只不过中途遇见了锦觅。”
曹蔚宁“周大哥,你莫要等到失去后再后悔。”
周子舒“我……也许吧,只是我如今满心都是阿摇,再也容不下别人,我以为我可以爱上锦觅,那日见了阿摇一眼,我便不知不觉心中满是她。”
战神手握定坤,周身散发着蓝光,一剑劈下,结界丝毫未动。
锦觅施法对着结界,可结界并未有突破口,她被反弹回去。
腾蛇接住锦觅,一掌施法,结界隐隐约约有了些破裂的痕迹。
茯摇在桃林饮酒发觉有人强行突破结界,闪身站在结界处。
腾蛇乘胜追击,锦觅一施法又被猛地弹出,眼看就要掉下去。
茯摇甩手收了结界,几人被这突然的一下闪了身,掉在神界殿外接连吐血不断。
茯摇闪身接住锦觅,抱着她回到神界。
锦觅“帝尊……”
茯摇放下锦觅,转身就要离去,被温客行叫住。
温客行“阿摇……”
茯摇帝尊“你该称本尊一声帝尊。”
温客行“帝尊,我是受了蝎王蒙骗,他说只有亲手将你所杀你才能回转天界,不然你就会受反噬之苦。”
茯摇帝尊“那本尊今日将你杀了,也能免了你生老病死之苦。”
温客行踉跄着走到茯摇身边,想去牵她的手被她甩开。
温客行倒退着摔倒在地,爬起身苦涩的问着茯摇。
温客行“从前种种,阿摇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茯摇背对着几人淡淡开口。
茯摇帝尊“不记得。”
锦觅站在茯摇身边看着温客行,腾蛇,战神,羲玄三人看着茯摇的背影一脸苦涩。
温客行又艰难站起身,走到茯摇面前,抓住她的衣袖。
温客行“阿摇真的忘了,与我日日牵手看尽世间万物,夜里缠绵悱恻,曾说过不会再离开我。”
茯摇帝尊“本尊真的不记得了,劳烦几位离开。”
温客行“阿摇忘了没关系,我会慢慢说与你听,你无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锦觅跪在茯摇面前,抓住她的手抬头看她。
战神“帝尊,您就给温公子一次机会吧,这万年来,他过得生不如死,我知道帝尊也是一样,甚至比他更痛苦,可是帝尊,他知错了。”
茯摇扶着锦觅起身,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疲累。
茯摇帝尊“说过的话可以不算,过往之事,便都忘了吧。”
温客行“算的阿摇,你杀我骂我几句都好,别这样不不看我。”
茯摇帝尊“温公子不是说,我无需回头,你就在我身后吗。”
温客行“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不会再让阿摇受伤,不会再让阿摇受委屈。”
茯摇帝尊“温公子当日也曾说过,此生不会负我,可那日醉酒梦呓又说,谁生不负人,谁又不被辜负,温公子如此洒脱,何必找我。”
温客行“是我负了阿摇,是我……”
腾蛇几人一看茯摇愿意同温客行说话了,便觉得此事有转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站在他身后。
茯摇帝尊“温公子莫要再拉着我了,请自重。”
温客行“我不放,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放手。”
茯摇猛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化出折扇,一扇甩出,温客行倒地不起。
茯摇帝尊“本尊说了,凡尘一世,我后悔了。”
温客行从地上爬起来,步履维艰地走到茯摇身边。
温客行“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蠢,是我没有相信阿摇,是我该死。”
茯摇收起折扇,一道刺眼的血痕,鲜红的从温客行胸前落下。
茯摇帝尊“本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茯摇说完转身离开,温客行直直的倒在地上,羲玄扶起他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帝尊。
温客行“阿摇……恨极了我。”
锦觅“你自作自受。”
羲玄“锦觅仙上,莫要再如此说了。”
温客行“你又何需替我辩解,锦觅说的不错。”
茯摇回到桃林看桃花散落一地,心中本不忍伤温客行,可实在怨他。
腾蛇跟着茯摇到了桃林,跪在她身后惊讶她居然丝毫未怒。
腾蛇“帝尊……”
茯摇帝尊“若你也是来劝我的,就走吧。”
腾蛇“帝尊您……”
茯摇将整个桃林的桃花全部散落,皱着眉满眼伤情。
茯摇帝尊“不做数了,你说过的都忘得一干二净,本尊说的也都通通不做数。”
茯摇帝尊“什么此生定不负我,都是一派胡言。”
茯摇躺在地上,纷纷飘落的花瓣都落在她身上。
腾蛇“帝尊!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只是别这样折磨自己。”
茯摇未语,腾蛇知晓她不想同他说话,便起身离开。
腾蛇闪身出现在神界殿外,战神示意他如何了,腾蛇摇了摇头。
羲玄“温兄,要不我们先回四季山庄在想办法吧。”
温客行“我要等阿摇,等她回心转意,这次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锦觅“帝尊活了百万年,从未如此过,早知她如此伤情,我当日便不会帮你。”
温客行“如果我死了能让阿摇过得好一点,我愿意。”
锦觅如今也是无计可施,除了等还能怎么办。
锦觅闪身蹲在茯摇面前,她双目紧闭,被花瓣欲掩埋。
锦觅“帝尊,我从前觉得,您高高在上不需要什么七情六欲,我一直记得,帝尊从前虽然也是清冷,但是也随心,如今竟然也被情事牵绊。”
锦觅“您全记起来了,便知道,阿絮他心中是何人吧,我曾妄想陪在他身边,他便能看到我,他心中被那人占满,我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茯摇睁眼,眼神空洞无神,一手抚上锦觅的头顶。
茯摇帝尊“小丫头,也为情所困了。”
锦觅“有那么多人爱你,可他们都不懂你,他们打着爱你的名义,几次三番抱在一起来逼你,骗你。”
锦觅“我也是其中一个。”
茯摇轻笑,叹了口气,仿佛太累了,又闭着眼不去想那些琐事才能好受些。
锦觅“帝尊……锦觅想求你,哪怕你对温客行狠一点,好好的解了气,也莫要一个人承受一切。”
茯摇帝尊“我做不到……”
锦觅“我知道,当日他那般重伤帝尊,帝尊也不舍对他出手伤他分毫,可是……阿絮他……帝尊无法原谅温客行,也无法放过自己,就当锦觅求你,像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尊一样,杀伐决断。”
茯摇帝尊“你不必再劝我了,我宁愿终此一生,也不想再见温客行。”
锦觅“帝尊是怕舍不得他吧,他这万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的生不如死,帝尊怪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来骗你,即便是你身边的人,也一次次帮着他,帝尊失望了对不对。”
茯摇闭着眼靠在树上,锦觅泪眼朦胧苦笑一声。
锦觅“锦觅从未求过帝尊什么,就这一次,帝尊便答应我吧。”
茯摇帝尊“你何至于如此。”
锦觅“锦觅不为温客行,只为帝尊……”
锦觅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茯摇满目沧桑的抚去她脸上的碎发,点了点头。
茯摇与锦觅现身出现在几人面前。
温客行一见茯摇泣不成声。
茯摇帝尊“本尊这个人娇贵惯了,受不得委屈,本尊不杀你,是因为不想你脏了我的神界,今后你莫要再来,你们若是再敢如此妄为,便与他一起在人界,永世不得入天界。”
战神“战神知错。”
羲玄“羲玄知错。”
腾蛇“腾蛇知错。”
温客行“阿摇……”
温客行心神不宁,顷刻间从神界掉了下去。
三人急迫地看向茯摇。
茯摇帝尊“他本就不是我神界之人。”
锦觅“帝尊忘记方才答应过锦觅什么了吗?”
茯摇突然觉得气息奄奄,喘着气闪身落下神界崖。
茯摇出现在温客行身边,将他缓缓抱住,一如既往的神色清冷。
温客行看到茯摇,眼中含泪,嘴角扬起对她轻笑,晕倒在她怀中。
茯摇看着温客行落下悬崖,想起从前他坠崖之时,自己并未抓住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跳下神界崖。
茯摇将温客行抱回神界,腾蛇几人看着她的脸色,可还是不见任何波澜。
茯摇将温客行放在榻上,温客行闭着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锦觅站在茯摇身后,看着她的手覆在温客行胸口,渡入灵力。
锦觅轻笑,想着可以和周子舒交代了。
锦觅“那我们便先行下界,锦觅恭迎帝尊回来。”
四人一同离开神界,茯摇坐在榻边低语。
茯摇帝尊“我怪你信别人不信我,怪你将穗禾护在身后,却对我恶语相向,我恨你亲手杀了我,我恨你结合他们一起来骗我,我恨你负我欺我,我只是不想再见你,可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茯摇帝尊“过去的须臾数年,不过是一场情劫罢了……是我动了凡心……”
茯摇看着温客行的眉眼,许久不见,他好像消瘦了许多,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梦里都未曾来抱一抱她。
茯摇见温客行还不醒,想到他上次假死便躺了几月,如今落下神界崖,凡人之身必当魂飞魄散,可她及时相救也渡了灵力,还不见他醒来。
茯摇掌心覆上温客行心魂,温客行突然睁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她。
温客行“阿摇……我又在做梦了。”
温客行看到温客行醒来,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将他甩开,起身站在门口。
茯摇帝尊“温公子既然醒了,我唤战神来带你下界。”
温客行急忙跑到茯摇身边,紧紧抱着她,眼泪落在她的肩上。
温客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你恶语相向,是我将穗禾带回去气你,对不起……”
茯摇将温客行轻轻推开,转身背对着他。
茯摇帝尊“温公子难道忘了,本尊生性凉薄,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便不要再回首了。”
温客行看着茯摇的背影,乌发落在她的后背上,长长的垂着。
温客行伸了伸手,眼眶微红。
茯摇坐在桃林饮酒,皱眉想着温客行的一举一动,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温客行一袭粉色衣衫与桃林相得益彰,快步跑着寻找茯摇身影,额间的发丝随他动作摆动,脚边的衣摆也快速划着,他脸上又胆怯又带着淡淡笑意。
茯摇歪着头,看着温客行着急的模样,并不打算理会他。
温客行寻寻觅觅,看到茯摇一袭蓝衣躺在树上饮酒,站在树下抬头笑着。
温客行“阿摇。”
茯摇抬头看了看,好似原本的疏离都是一场梦,温客行站在树下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两人过了许多年这样的日子。
茯摇笑着抬头,跳下树站在他面前,二人咫尺之间,熟悉又陌生。
茯摇帝尊“温公子这么急着找我,可有事?”
温客行“只是不见阿摇,以为阿摇丢下我走了。”
温客行拽着茯摇的衣袖低头摇晃,一脸委屈的噘着嘴,一抬眼,眼中泛起泪花。
茯摇帝尊“我知道温公子是关心则乱,只是过往之事,本尊忘了,若是记着,心中总是恨你,本尊也无心伤你,只是不想在见到你。”
温客行“我知阿摇恨我,阿摇在凡界之时忘了自己是帝尊,阿摇从不舍得伤我半分,我却亲手杀了你。”
温客行站在茯摇面前,满目柔情,哭的楚楚可怜,又抽泣着低下头,茯摇看不到他的眼神,却看到泪滴在他的睫毛上挂着,然后凝聚成一颗落下。
茯摇帝尊“温公子早些回去吧。”
温客行的抽泣声更大,总是摇着茯摇的衣袖。
茯摇帝尊“你如此让我如何是好。”
茯摇抬手,抚上温客行的脸侧,神色凝重,眼泪在眼眶打转。
温客行抬头,可怜的看着茯摇,眼神闪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好不容易抱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二人又哭又笑的。
茯摇抬起手摸着温客行的脸,用指腹替他擦去泪水,看着他含泪轻笑。
茯摇帝尊“我终究是放不下你。”
温客行又看着茯摇笑着,发自内心的笑着,咧着嘴笑的好看。
那日的神界,桃花飘落的到处都是,云层在神界崖游走不停,若水河畔的水流声缓慢,温客行婉转一笑,茯摇便再也没有怪过他。
温客行垂着眸,浓密的睫毛乖巧的垂下,嘴唇紧闭着,眼中情愫毫不遮掩。
茯摇的头发从耳边往后梳起,到了脑后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头发长长的落在她身后,榻上,身前。
茯摇歪着头,眼神飘在温客行身上,浓密的睫毛翘起,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嘴唇轻泯着,唇边一抹笑意。
温客行微微抬眼,眼中闪过细碎的星光,手覆上茯摇的脸侧,歪着头轻笑,缓缓靠近她,在她唇上一下一下的轻吻着。
双手解开茯摇的衣衫,一层一层脱在榻边,直到漏出一件里衣。
温客行将茯摇抱在手臂处,轻轻的放在榻上,将手臂抽出,吻上心心念念的唇,一手解开她的里衣,吻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茯摇抱着温客行的手松开,解开他的里衣,缓慢脱下,漏出温客行宽厚的肩膀与完美的躯体。
两人躺在榻上,茯摇用手抚着温客行胸膛的伤疤,不一会儿伤疤便消失了。
温客行“自从阿摇离开后,我日日在做这样的梦,如今你回来了,我十分开心。”
茯摇帝尊“温公子说这话可心虚。”
温客行笑开,伸手顺着茯摇的乌发。
茯摇帝尊“想必如今四季山庄聚集一堂,都等着温大善人凯旋而归呢。”
温客行“阿摇……你又要送我下去?!”
茯摇拿着一个玉簪,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茯摇帝尊“这玉簪我找回来了,今日便还给温公子吧。”
温客行欣喜的看着茯摇手中的玉簪,拿过手中,替她簪在发间。
温客行“阿摇可不能抛下我了,如今你躺在我怀中说着这样的话,我实在不信,当日我求腾蛇告知如何让你记起我,他便说只要打碎这簪子,我心中想着,这簪子是我与阿摇的定情信物,心中属实不愿,我怎能如此自私,阿摇定是恨极了我才会将我忘了,我又怎能让阿摇再想起,那时只想把这条命还给你,只要你能不再恨我。”
茯摇帝尊“我那日离开时,便将簪子带回神界,闲来无事,便将它修复成原来的模样。”
温客行起身替茯摇穿衣,将乌发拿出放在衣衫外仔细梳发着。
温客行“许久未替夫人梳发,我心中甚是想念。”
茯摇帝尊“我这就送你下界吧。”
温客行的手顿了顿,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替她继续梳发。
温客行“阿摇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茯摇帝尊“我下界游玩,温公子若是愿意,便跟着我吧。”
温客行“我自然愿意。”
温客行从茯摇身后抱着她的腰,茯摇便想起他那日在人间所说!
茯摇闷闷不乐的将温客行推开,他生怕夙璃反悔,连忙抱着她不撒手。
茯摇帝尊“温公子当日所说,若不是你背后的蝴蝶骨与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你这幅身子,你以为我会喜欢你。”
温客行听到茯摇重翻旧账,脸色通红,羞愧难当。
温客行“阿摇……阿摇说的我自惭形秽。”
茯摇帝尊“你也会自惭形秽,你当日当着众人的面前,羞辱于我,尤其在那些烟花女子的面前。”
温客行“阿摇我知错了,我信口胡说!我胡说八道!阿摇~”
茯摇帝尊“温公子当日所言句句属实,字字真切,今日又替我梳发更衣,日后便不是又要说。”
茯摇学着温客行当日大发雷霆的模样说道。
茯摇帝尊“我又不是奴才,你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早就看腻了!整天高高在上,等着我去伺候你!我替你更衣梳发,洗菜做饭!你可曾为我做过什么!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主人这身手,何需她人保护!满意了?!滚!”
茯摇帝尊“倘若温公子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便是不能如此任由你作践了。”
温客行闭着眼睛,不愿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每当提起一次,他心中的羞愧便多一分。
温客行“阿摇我知错了不若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别记着那些童言无忌了,那都是温客行那个疯子干的!”
茯摇帝尊“童言无忌?温公子又非孩童。”
温客行“咳……你就当我发了疯!要不你还是将我杀了吧……”
温客行噘着嘴一脸的无辜模样,仿佛说出那些话的人,并非是他。
茯摇帝尊“我耗损修为救回来的人,怎能这么轻易的便死了。”
温客行抱着茯摇眉开眼笑,他的眼角弯了弯,头倚在她肩上,余光看过去,几乎可以看到他好看的唇,他的唇微微翘起,似乎在笑,如阳光般温暖耀眼。
温客行“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茯摇帝尊“倘若温公子再有下次,我便真的永世不再见你,若有事,你便都讲与我听便是。”
温客行“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讲与夫人听,到时,阿摇可莫要嫌我烦,还有……夫人总叫我温公子。”
温客行噘着嘴倚在茯摇肩上转头,委屈的看着她。
茯摇婉转一笑,眼角唇边荡出笑意。
茯摇帝尊“阿行。”
温客行的在茯摇唇边蜻蜓点水一吻。
温客行“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茯摇带着温客行下了界,二婆落在四季山庄院中,正值酷暑难耐,院中艳阳高照,一群人围坐在凉亭内心事重重。
温客行的嬉笑声响起,几人回头看着他大笑,顾湘连忙挽着他的手臂。
周子舒往他身后一看,满脸疑惑。
周子舒“阿摇呢?”
锦觅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让他转头往身边看。
周子舒转头,不知何时,茯摇已经坐在锦觅身旁了。
周子舒“阿摇……可算回来了。”
周子舒对茯摇笑的十分温柔,锦觅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在笑,他从未对自己这样笑过。
茯摇“阿絮,锦觅是不是如我说的那般美貌无双。”
周子舒轻笑着不语,看着温客行叹气。
周子舒“你不回来,老温可快把我们折磨死了,就你能管得了他了。”
茯摇“阿行说过,阿絮最是个嘴硬心软之人,他整日油嘴滑舌,你定是斗不过他。”
周子舒“你和老温,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茯摇“你与锦觅也是,她可是我的心头宝,疼着呢。”
周子舒“这我可知道,方才他们一回来就说了,其余人进不去结界没关系,锦觅一掉下去,你就撤了结界去救她了,腾蛇说他被你闪了一下,腰现在还疼。”
腾蛇疯狂暗示让周子舒别再说了,无奈他已经说了。
茯摇笑着看向腾蛇,褚璇玑,禹司凤三人,三人立即摆手。
茯摇“腾蛇,既然本尊闪了你的腰,那你去好好歇息几日。”
腾蛇“啊?”
茯摇“仙牢强身健体,活筋舒骨,你去好好歇息几日。”
腾蛇一脸的生不如死,连忙跪下施礼。
腾蛇“腾蛇知错,下次一定不会口无遮拦了。”
腾蛇拼命对锦觅使眼色,让她说几句好听的。
温客行坐在茯摇身边,疑惑的看着腾蛇怎么又跪在地上。
温客行“阿摇啊,虽然说天界的事我不懂,但是我们坐着,腾蛇跪着,这不好吧。”
腾蛇急忙点头附和,神色凝重。
周子舒“阿摇,方才是我失言,你就别怨腾蛇了。”
茯摇“看在阿行和阿絮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本尊忍你们三个很久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饮酒,生怕惹到了茯摇,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