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

想到这里，玊玖笑了，温声说道：“老师，差学生会带坏别人，所以不能和他们做同桌吗？”

王倩：“这是自然。”

“我是好学生吗？”

“是啊。”

玊玖终于抬头，敛了笑容望向吴倩，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淡：“那我不会带坏别人，我可以和谢洵坐在一起了吗？”

王倩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

她教书二十余年了，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却惟独没见过成绩这么好却特立独行的。

男孩身形还未长开，矮矮的，看人都要抬头。但他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里，好似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竟然有些难熬。

“我这是为了你好啊！谢洵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今天旷课明天打架的……”

玊玖打断她的话，心里无端有些烦躁，语气却温和了些：“老师，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的。谢谢您的关心。”

王倩不敢直视了，移开眼睛，无措地搓了搓手，然后恼声丢下一句“随你便吧”就走了。

玊玖呆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半晌,仿佛那里有个洞似的。许久才动起来，迈脚进入班级，脑子里还在惊讶自己为什么和老师顶嘴，眼前就突然飞过来一本书。

玊玖立马屈膝蹲下，才堪堪躲过一劫。

陈敏站在陈晓的桌子边上，满脸愤恨，面上憋得红彤彤的，抄起一本书又朝他扔了过去：“我特喵哪里招惹你了！？”

陈晓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灵活躲过新晋班长的密集攻击，生气道：“谁让你抢了我那袋蛋糕的？不知道那家蛋糕每天限定销售啊！”

“你自己技不如人跑不过我还有理了？！”陈敏说着冲上去和他撕了起来。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谢洵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半张脸埋进臂膊之中，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嘈杂打扰到。可能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玊玖无奈叹气，帮他把旁边的窗帘拉上，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然后也学着谢洵的动作趴下，竟意外发现这样很安适，难怪他睡得这么沉。

“我靠你个疯婆娘怎么手劲这么大！洵……”陈晓被掐住脖子不得动弹，转头想去叫谢洵来帮忙，却看到两人睡着了，于是冲陈敏喊道：“来啊，再战三百回合！”

少年睡着的时候面容倒是安详。眼睫毛长长的，密密的，松松贴合在眼睑上，有时不安分地翕动几下，又安静下去，不动了。

玊玖实在没有睡意，微微睁眼数起谢逊两只眼睛的眼睫毛。

一，二，三……

太密了，玊玖看不清楚，本能地凑上前去，用手拨开他额头垂下来的碎发，掰着手指头继续数。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

还没数完，谢洵先睁眼了，抬手抓住眼前这只手，发现是殷玊玖的，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玊玖慌忙挣脱，也不知道在慌什么，低头解释道：“啊……这个……你头上有片树叶，我就擅自给你拿下来了，你不要介意……”

玊玖把所有说辞都想了个遍，还在编“叶子去哪了”的谎言，就换来对方一句冷淡的“哦，谢谢”，瞬间断了所有思路。

心里无端“咯噔”一下，竟然有些低落。玊玖自己也没搞懂，强压下这种感觉，用正常的声音说着：“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