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甜

他背上自己的书包，走出校门，低头看手机。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但最近几天的往返还是需要导航的加持。

天气渐入寒秋，虽然白天还是很热，但下午太阳落下就会有点冷了，更何况这几天的天气都有点阴沉沉的。

风也开始渐渐放肆，时而清爽时而狂飙。特别是清晨和傍晚的时间段，带着丝丝寒气，乘机钻入每一处可能有暖意的地方，无情把它同化。

玊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校服，心想：今年的天气冷得真快。他是怕冷的，但凡有点降温就能察觉到，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发烧。

轻微的风声里，偶尔掺杂着汽车驰骋轧过下水道井盖的咯噔声，司机不耐烦的鸣笛声，还有街头卖糖葫芦老爷爷的吆喝声。

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吃冰糖葫芦的季节。

小小的三轮车上，喇叭里的女声高声唱着记忆里童年的歌谣：“都说冰糖葫芦儿酸……”

糖葫芦还是密密麻麻的插在上面，看样子今天的生意不太好。

玊玖拉开书包拉链，拿出里头的钱包，从一沓整整齐齐放着的纸钞里挑出一张最平整崭新的，然后走去三轮车边上。

比起用手机支付，玊玖更加喜欢纸币之间的交易。这种钱可以用手摸到，对长辈们来说，才是最安心实在的。所以他会在钱包里准备一大堆零钱。

老爷爷远远看到有人来了，奋力骑过去，接过玊玖递过来的五元，然后从稻草上挑选半天，拔出一根冰糖葫芦给玊玖，声音质朴醇厚，很是沙哑，气力却很足，带着浓厚的口音：“拿牢咯，今天刚摸滴！”

玊玖剥开上面包的严严实实的保鲜膜，张嘴咬一口，是满满的甜味，掩盖了本来山楂的酸味。山楂很新鲜，煮熟之后软软糯糯，涩味也消失了。

玊玖又咬了满满一大口，夸赞道：“爷爷做的还是这么好吃。”

胸前的包又大又瘪，有些掉色，看上去用了很多年了。老爷爷小心地把五元纸钱塞进去，然后拉上拉链，又举起包底检查，确保不会漏掉后，抬头朝玊玖高兴的笑了。

他一笑，脸上的皱纹就挤在一起，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下次再来买咯！”老爷爷满足地骑车离去，背影佝偻且稳妥。

玊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又低头咬了一口，不小心咬到了山楂的最中心，酸涩感在口中化开，让人忍不住皱眉，赶紧再尝一口糖。

他顺着导航的指引走，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的标志，好记得更清楚些。却在即将拐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生和一个男人。

女生背对着玊玖，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应该是同学吧。但是那个男人一身黑衣，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口，看着骇人。

玊玖下意识退回去躲起来，庆幸自己没有开声音的习惯，然后默默打开了录音器。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对话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玊玖，应该做些什么。

男人：“刚刚是不是有个人过去了？”

女生：“没有吧，先别管那个了。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就像上次一样做就行了。”

男人：“学校人多眼杂，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女生：“人多才会有人上钩啊！你怂不怂，怂了的话我叫别人。”

男人：“行行行，但是钱到手了七三分！”

女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