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时？你现在在哪？陆光情况怎么样？”肖力的声音低沉有力，听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程小时稍稍得到了点安慰。
“医院，陆光他没事。”
“没事的话你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我在市警局。”
“可我…”程小时刚想拒绝，对方便挂了电话。
能不能请你听我讲完话…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程小时决定把陆光卖给…交给医院，自己跑去市警局。
医院离警局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程小时在人行道上跑了起来，风刮过他的脸颊。
风扑面而来的脸，带给人的感觉是不错的。就像是被人轻轻搂着一样，很有安全感。
曾经程小时的母亲也会在他睡觉时这样搂着他。电风扇吹着他，有些凉，程小时便会依偎在母亲怀里。
那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真想永远不长大。后来父母下落不明，自己被同学孤立，程小时才觉得自己应该独立，应该成长了。
我总不能一直原地不动，等着他们回来吧。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成熟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一点事儿就哭鼻子的小孩了。
直到他遇见了陆光。
初见陆光时，程小时只不过就觉得陆光比正常人高冷一点，沉默一点，还是一个傲娇鬼。约他打个篮球都要忽悠半天的冰雪女王。
后来他和陆光越走越近，跟他成了合作伙伴，他才发现陆光理智到有点吓人，但对待身边的人又是那么成熟温柔。
他在给EMMA父母发消息时，是陆光阻止他，劝他不要干傻事；也是在他没有救下委托人母亲的性命时，陆光出言安慰。
早知道就一直听陆光的话了。
警局。
程小时猛一下推开破璃门，和肖力撞了个满怀。
“急匆匆的干什么呢，赶着投胎？”肖力后退了几步，不耐烦道。
程小时也撞懵了。
“对不起，乔、乔苓她怎么样了？”
肖力捏了捏眉心，“还能怎么样？问什么都不回答，一直在重复不是她干的。”
程小时极力辩解：“不是乔苓干的！乔苓她不可能…”
“说是她捅人的是你，说不是她捅的也是你，你们几个到底在搞什么鬼？这种事情也是你们能胡乱来的？”
“刘旻他说什么了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进医院了。”肖力没好气的喝了口水。
“什么？”程小时满脸问号。
“我说，刘旻进医院了，”肖力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用手铐勒脖子，人倒也没事，就是真疯了。”
“这…怎么可能…”程小时觉得自己也快真的疯了。
或许刘旻真的是无辜的？
或许除了自己和陆光，还有其他的能力者？
“终于找到我真正的朋友啦！”面具男的笑声在他耳边不断重播。
肖力用手指扣了扣桌子，正色道：“现在开始，我正式问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照相馆员工？普通合作伙伴还是社会三好青年？
“普通…照相馆员工…”程小时不自在的笑了笑，想蒙混过关。
“程小时，对吧？”肖力没兴趣陪他演戏。“我查过你的档案，你确实只是一个照相馆老板。”
“不过，关于你的父母，我倒是一点信息都没有查到啊。”
程小时僵在了原地。
“之前翻到过一个案子，十几年前的，说是你父母莫名失踪。不过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肖力步步逼近，不给程小时插话的余地。
“还有那个白毛小子。他的户口上，缺了不少信息。出生日期那一栏还是排乱码。”
“解释一下？”
“额这，”程小时动了动已经僵了的身体，眼神慌到不知道往哪放。
陆光怎么会出问题？无论是上学还是住医院，陆光的身份信息可都从来没出过差错，会不会是系统的问题？
“不可能吧，我父母…倒是有可能被销户，但是陆光绝对没有问题，是不是你们系统有问题…”
看着肖力怒气中带着点疑惑的眼神，程小时也讲不下去了。
话说回来，陆光好像从来没提过有关他自己的一切。包括年龄、生日、家庭背景。
陆光是高二时突然转进程小时那个班级的。程小时觉得他肯定是和自己一样大，也没多疑。
从以前到现在，陆光都没过过生日。程小时曾经问过陆光，但他也只是敷衍的来一句。
“我忘了。”
程小时不乐意了，什么叫作忘记生日了？看看你自己身份证不就知道了吗？
但陆光就是不愿意，身份证也死活不给程小时看。最后程小时也拿他没办法，也就不再追问了。
至于家庭背景，陆光也就简简单单提过几句。
一年前。
陆光正式成为时光照相馆的员工，搬过来和程小时合租。
“哎，陆光，”程小时叼着根雪糕，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光整理行李，“你搬过来和我合租，你家里人知道吗？”
“废话。”陆光没爱搭理他。
“话说我也从来没听过你提你父母。他们现在在哪，做什么工作的？”
记得当时陆光顿了顿。
“他们常年在外，忙着呢，”陆光背对着程小时，“都不管我。”
“噢——”
肖力上下打量程小时，觉得他可能也是不知道，也就没为难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这些事都交给我吧，你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话没讲完，一阵刺耳的叫声便从审讯室传来。待程小时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肖力拽着来到了审讯室门前。
“什么情况？她还不招？”肖力皱着眉头问话，在门前看守的警察被吓的打哆嗦。
程小时透过玻璃看向屋内，熟悉的粉色家具服让他不禁想到一个人…
“乔苓！？”
程小时推开门就冲进去，肖力拦都没拦住。
乔苓跌跌撞撞扑到程小时面前，手铐被弄的咔咔作响。明明满脸泪水，可此时程小时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近乎病态的笑容。
“来了啊，”
乔苓冰冷的双手拽住程小时的衣服，诡异地笑了笑。
“程小时，快告诉他们，人是你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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