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尘心。”誓音将簪子放回去，抬头看向尘心，“谢谢你一直没有忘记我。”
“我怎会忘了你。”尘心轻轻苦笑，抬手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
指尖无意识地滑过脸颊，抚得她脸红心跳。
“把那件衣服拿给我看看吧。”誓音突然轻声开口道，“我想试试能不能穿上。”
“嗯，好。”尘心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捧起那些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双手递给她。
誓音接过，靠近鼻尖轻轻闻了闻，不仅有岁月的气息，还有檀木香和与自己身上相似的淡香——不过已经非常淡了。
气味会随着时间而淡去，可思念不会。
时间只会是思念的面具，久了，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等到剥离面具，却发现思念已经在心房疯狂生长。
“我把这些拿回去试试，其他的你暂且替我保管吧。”誓音淡淡一笑，随即离开了。
尘心不语，只是笑笑，将木盖合了起来。
她曾说“睹物思人”，却不知过去的几十载，尘心一直都是如此。
他或许会借着月光欣赏那些晶莹剔透的饰品，或许会对着一尘不染的衣物愣神，但脑子里却只有思念她的冲动。
或深夜难眠，或落泪悄然，或秋叶凉心，或残月轮回。那思念就像夜里疯长的苜蓿，缠着他无法逃离，内心狼狈。
誓音接下来半天，除了吃饭都没再出过客院的大门。尘心就兀自在自己的院子里练琴，有着淡淡的感应，倒也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尘心抬头，月亮已经升起，似乎又回到了和昨天一样的夜晚。
“尘心。”
练剑时好像听到有人在唤他，声音温柔动听，他忍不住收剑回眸，只是一刹，便让他驻足观望许久。
誓音身着淡蓝色长裙，披着这白色薄纱，姣好的轮廓被腰带展现出来，不禁令人感觉那腰肢不盈一握。身后的齐腰白发被蓝色花纹的发带高高扎起，顺便附上一枚晶亮的发夹，马尾随风飘动，似乎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
尘心恍惚了许久，似乎在某一个瞬间，夜空中的月亮带着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某个夜晚。
少年在月下舞剑，余光瞥过低眸弹琴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是如此动人。弹的是她的琴，撩的却是他的心。
“尘心？”
尘心回过神来，默然不语，远远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微笑着伸出右手。
誓音愣了一瞬，莞尔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之中，下一秒就被他缓缓拉入怀中，紧紧桎梏住。
尘心将脸贴近誓音的颈窝，始终保持着沉默，似乎此刻还只是和之前一样不近人情的斗罗冕下。但当誓音感受到耳边沉重的呼吸声时，她明白，他只是在怀念。
他怀念的是过去与彼此情深义重的时刻，誓音也是如此。
誓音微微动了动脖颈，尘心以为她有些不适，臂膀便松了些。誓音见状，抬眸注视着他，轻轻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二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各自的魂力竟都在不自觉地缓缓交融，似乎有融合的架势。
“感受到了么？”誓音轻笑，“就和以前一样，七杀剑和无念琴是会相互吸引的。”
“嗯，”尘心扣住她的手，在手背处落下一吻，“我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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