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他打开手腕上的光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工作文件过来一趟。
后续的治疗过程耗时更长，他清醒的时间不多，趁现在交代好以后的事，才能更好地继续。
没多久助理就过来了，还带着另一个人。
“醒了？”顾沉笑着道，“在游戏里感觉怎么样？”
顾沉是他们公司技术部和研究发展部的总监，是游戏策划的主要负责人。
这会儿他的耳鸣减缓了些，能听的清别人的话了，他颔首道：“游戏的总体完成度已经很高了，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处理。这个不急，我交代完工作先再说。”
顾沉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秦总，这是这几天来没签的重要合同，需要您亲自签字，”助理把文件递了过来，又从光脑里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工作报告，请过目。”
他把文件接过，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阅读的速度很快，把合同交还给助理时他开口道：“最近和嘉盛的合作可以考虑一下，找个时间去谈一谈，合同拟好之后先别急着让副总签，让我看看，确保利益最大化。”
“好，”助理点了点头，“只是……到时候如果您没醒，我该怎么让您看合同呢？”
“你……直接发给我，发送到我的光脑就可以了。”跨界传递消息确实有点难度，晚点的时候做个小程序，让0921当传输点，这样查看消息好了，还能顺带处理公务。
交代了不少东西后他才让助理回去了，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的顾沉起身伸了个懒腰，问他：“秦总，现在可以和我说说游戏里的情况了吗？”
由于技术尚未成熟，加上游戏的复杂程度高，游戏内他所看见的景象，外部人员看不见，平时的测试都是通过测试人员的光脑进行录制完毕后才能播放观看，监控屏上只能实时监测数据的波动，据此来判断游戏是否正常运行。
“游戏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在玩家登入时的服务器的反应迟钝，容易造成数据错乱。”他看着顾沉道，“你在检测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数据的波动频率是不是特别大。”
顾沉不可否置，“你俩登入时的波动程度确实挺大，但后面就慢慢正常了。”
“应该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他摇了摇头，说：“出了一点问题，可大可小。”
“嗯？什么问题？”顾沉问道。
“我和小书在登入的时候，数据波动频率导致了账户信息错误，”他叹了口气，“0921把我们俩认错了，身份发生了变化，我和小书互换了。”
“靠？！”顾沉有些不可置信，“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变成了BOSS，而傅总需要来攻略你？！”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没错，”他说，“现在系统会给小书发布任务，但其实并没有用处，任务进度条上面显示的是我的进度。”
听完这话顾沉松了口气：“所以只是身份换了，但根本的作用没变，只是傅总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攻略你，而你要慢慢唤醒他的记忆，让他和你回来……这样一想好像还挺刺激。”
见顾沉笑出了声，他再次叹了口气：“顾沉，你笑得这么开心，还记得你是来工作的吗？”
“别，”顾沉立马收了笑，正色道，“我不笑了，我认真工作，别扣我年终奖。”
“嗯，还有几个细节问题，你记下来，回去好好改。”
这一番交谈下来，用了不少时间，等他做好小程序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是早晨醒的，或许是因为能量恢复剂的原因，他现在还不觉得累，只是有点困了而已。
坐太久了，他打算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在病房外晃着晃着，就晃到了楼上的重症监护室。
里面躺着一个人，眼睛上盖着头戴式游戏机，只能看见一截挺翘的鼻尖和抿着的嘴唇。身形瘦削，细白的手腕上光脑还在散发着悠悠的光芒，证明着游戏正在进行中。
他手掌触上玻璃，指尖无声地描摹着那个人的轮廓，似是最轻柔的抚摸。
“小书，等我，”他喃喃道，“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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