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之子,如若留之,今后必定如其父,扰天下大乱,杀之!”
……
“从今以后,再无颍川陈氏!”
……
陈长青坐在树荫下,回想起被人喊打喊杀的那些年,不禁苦笑起来:儿时偷鸡摸狗想到的必定是我,长大了烧杀抢掠想到的必定还是我,自己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我陈某人做正事,行正道,最终却还是翻不了臭名昭著这块盘!
陈长青是他的字,陈凡是他的名。当初取名时父母希望他可以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出不平凡的自己。现在看来,他是以平凡的自己活出了不平凡的人生。
正自苦时,两位修士侃侃而谈走近:
“听说了吗,此次苏州缙云氏开设百家大会,设邀各仙门百家,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坊间修士,皆可赴会。”
“啊!竟会有这般好事!”
“而且这百家大会啊,正逢招揽子弟门生之际,此次大会表现优者,会被招为云氏子弟,可在寄云间听学。”
“寄云间!那可是云氏内境啊!那我定要前去观望观望,若有幸能成为云氏子弟,那肯定大有所成,如若不能,这世家大族的本领能让我观摩一二,也不枉我奔波一趟了!”
看着两人渐远,陈长青扶颚一思:“先前从未听说过苏州百家大会,这缙云氏这么一出,借此招揽门生,想必是想集结一些资质较好之人来坐稳势力。”
他负手一笑:“苏州缙云氏!天赐良机,好机会啊!”
苏州缙云氏本是北夷云中人氏,数百年前,因争纷战败不得不背井离乡,流落苏州地界,落足于易守难攻的云溪山。虽是北夷人氏,但缙云氏先辈兴雅正高洁之风,制定云氏家规规束子弟门生,一来躲避暗党,二来修养仙门,结交世家。
现缙云氏家主云泽是出了名的性情温和,对各大世家也是有求必应,有难必帮,深受各大世家称赞。这也使得这苏州缙云氏可立足于仙门百家之中。
陈长青起身掸去墨袍上的尘土,向苏州方向观测一番:“这颍川距苏州也是相距甚远,怎么着也得两三天的行程,这……”
正思量着,一队车马引起了陈长青的注意。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哎呀!车里面太闷,又没人陪我说话,要不你上来陪我?”
“小的不敢。”
“切,一天这不敢那不敢,你还敢做些什么?”
陈长青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看这排场,应该是哪一大世家的公子了,这倒好,顺风车来了!”
陈长青未见其人先出其声:“方才听公子要寻人作谈,不知鄙人可有这荣幸?”
一旁的侍卫便立即拔刀:“什么人!”
陈长青飞身一现。
这锦绣袍公子如同拨云见日般的拱手笑颜道:“公子也是要去苏州赴会?”
“正是。”
“那定是有得!”
言罢,便退步请姿示意陈长青与其同乘马车。
陈长青自是不会客气。
坐定后,一番打量,才发现此人腰中的佩剑,竟是月华,那可是有名的好剑啊!看来,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便是渝州凌烟阁沈家大公子,沈凡轩。
提起这渝州,最有钱的就是这凌烟阁的沈家,可谓是经久不衰啊。家主沈文林极其好强,练得一身好剑术。这么好强的人,自是哪哪都想与别家比比,可偏偏在比儿子这一方面,成为他尤为不堪的一面。
本想给沈凡轩最好的佩剑,能如他那般风姿绰约,哪成想这沈凡轩志不在此。这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更别说是刀枪剑戟,可唯独对逗鸟赏景游山玩水情有独钟。
陈长青自笑言道:“沈公子不是一向不喜这种家族大会吗?怎对这百家大会有的起兴趣了?”
沈凡轩叹息道:“家父紧逼,实属无奈啊,要不是听闻这苏州景色独好,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来的。”言罢,又一问:“公子识得我?”
“不认识。”陈长青怀手倚窗:“可我识得公子的佩剑。”
沈凡轩拿过月华:“哎!看来这剑都比我有名啊!”
“……”
“交谈许久,还未可知公子怎么称呼?”
“颍川陈……”陈长青刚要报出姓字,转念一想:“被人喊打喊杀十几年,恐怕这陈凡陈长青几个字早已传遍天涯海角,我这大魔头的名号要是报出来,还不把他吓死。”
思绪片刻,陈长青信口一说:“陈长川。”
沈凡轩脸上闪过几丝惊讶又或是惊吓,而后又平静下来:“吓死我了,你这语气,我还以为是陈长青呢。”
陈长青惊讶:不是吧,难不成我的名字真的流传到了天涯海角啊!便央央的问道:“这陈长青为何这么吓人?”
“这可不是名字吓人,传闻这陈长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四海之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长川兄,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凡轩这么一问,就连陈长青也不知道是该说知道好呢,还是说不知道好。就只好附和着说:“啊~知道知道。可这传闻……”
陈长青一脸迷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翻天本领啊!都已经成传闻了!”
“长川兄,快看!”
沈凡轩趴在窗上一边招呼着陈长青,一边感叹道:“好热闹啊!”
陈长青探出头去,车队正经过一处小镇。
渐渐的,街道上的叫卖声,吵杂声越来越大,陈长青这才发现,已是余晖遍地。
“这还处于徽州与苏州的交界处。离苏州缙云氏还有一段距离,天色也不早了,长川兄,不如我们先找一间客栈歇息,明日再启程。”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