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的风也来街边闲逛,它悠悠地掠过树梢,划过尘埃,轻轻带起白矜云别在耳边的青丝。
眼前乱舞的发和少女的心一样跳得猛烈且不受主人控制。
没想到,第一个认可自己并给予支持的人是那个被大家认为最丧气的铁际。
这不只是因受到鼓励而跳动,更因她发现了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
她想,从这一刻起,铁际已然成为了她人生故事里的主角之一。
白矜云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真的谢谢你。
铁际拒绝理会白矜云发愣半天憋出来的话,他拦在白矜云面前,直视对方。
铁际听人说话要抓重点。
一提到要去独自面对她以往逃避的问题,她就像失了元气般,亮晶晶的眸子也转瞬熄灭。
白矜云我就算鼓起勇气站到了我妈妈面前,也会紧张得说不出任何话的。
闻言铁际两指摩挲着下巴默了会儿,后往裤兜里掏出个白色小盒。
他向白矜云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狡猾的笑。
铁际用这个。
……
回到家的白矜云用最快速度洗完头,她一手拿干帕子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提着吹风机往自己房间走去。
插上插头,吹风机呼呼作响。
她偏头用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抓出铁际刚给自己的小白盒。
她垂眸盯着手里的小件,纯白色的磨砂壳表面右角画有用勾线笔涂上简笔型的倒立小帽。
以前总是看到铁际身边的物件都像是被打上了记号般,清一色地有这种标识。
那时并不认识这图案,但现在她能肯定这画的是口小铁锅。
回忆刚才铁际交代自己的事儿,她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耳机塞耳朵里,又用手机连接好蓝牙,接着和铁际开语音通话。
做完这一切,她才用手把吹干的头发理顺,遮盖住耳朵里的小东西。
铁际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低沉的男声响在耳窝深处,直听得人打哆嗦。
白矜云听、听得到。
铁际嗯,我也能听见,等会你要是没法思考,我说一句你就跟着念一句。
白矜云……好。
叩叩叩——
推开白妈妈卧室的门,白矜云颇有些无措地探出脑袋。
白矜云妈妈,我有话想跟你说。
坐床边敷面膜的白妈妈望过头去,点动下巴让白矜云进屋。
白妈妈说吧。
白矜云嗯……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不安定地攥紧衣角,就要将脸涨红的前一秒,那让人镇静的男声开口了。
铁际妈妈,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画画,并且已经坚持两年了……
少女的声音跟上他的节奏,像暗夜里独行的旅人向着自己发现的灯塔,随指引前行。
铁际对这件事情我是认真的,我确定它是我一辈子都想要做的事情。
渐渐地,白矜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白矜云我知道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好好学习对我而言绝对有益无害,但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做到不影响学习。
已染上哭腔的白矜云呜咽了下,
白矜云所以妈妈,可不可以不要干涉我画画这件事啊?
白妈妈……
对着已哭成个泪人的女儿,白妈妈心底也是一揪。
她扯下面膜扔进垃圾篓,再拉过白矜云,手掌触及对方脸上的软肉,轻柔地揩去那还在不断涌流的泪。
白妈妈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偷偷报了兴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