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絮其中

在这房间之外，有楼道的安全门，疗养院的铁闸门，更不用说每道门外昼夜轮班的看守，

该怎么出去呢，张灵兰左思右想，之前的计划只是针对李湘情的权宜之策，而现在的出逃才是重获自由的关键，她并不打算和这些人妥协。她想起那个平日和蔼可亲的教授，那些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在去年冬季的时候，她带着认认真真做好的结课作业去他的办公室，虽然已经去过很多次，但是这次的气氛很不同寻常，每个老师都在评价着各自学生的作业，林笙面色凛然地望向她，她像平常一样摆出具有亲和力的笑脸，但是教授那边不为所动，他很严肃的让她坐下

“我知道平时你的成绩还算可以，人也不错，温柔又开朗，但是你也知道，最近政策上抓得紧，你这样的作业虽然说基本上满足要求，但是如果被审查到，这不仅仅对系里是一种伤害，也损害了学校的形象。”他双手支撑着下巴，眼镜的反光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您也知道最近临近考试实在是没有时间去仔细地梳理”张灵兰小心翼翼的做出常规的辩解。林笙突然换了姿势，他从桌面上顺手拿起张灵兰的报告，迅速的翻过一边，然后又翻回到某一页仔细地察看，张灵兰觉得很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林笙这个样子，即使是最生气的时候，他也只是面带笑容地讲道理，但这次她明显感受到林笙的不快，从一开始严肃的姿态，然后是毫不拖沓凌厉的拿报告动作，到现在的满面严肃的神情，他的眉毛拧成一团，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你的报告整体来说还是有东西的，但是仍然有很多的漏洞。”林笙把报告丢在桌面上，拿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张灵兰不停揉搓着衣角，手心的汗还是一个劲的往外冒。他知道这是教授给他的一次机会，就凭平日里和林笙这种亲近的关系，他想必也会在这种紧要的时刻向自己伸出援手。这是一个台阶。“我的能力确实还是不足，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和学习，希望这次您能帮我完善。”张灵兰用软软的声音试探。林笙又拿起报告，他这次的神情很明显放松了，眉头开始舒展，平常的微笑也隐隐浮现。

“这里边的漏洞有点多，今天下午怕是讲不完的，我一会还要去开一个会。”他说到这里停住了，张灵兰聪慧过人，她很快就明白这是林笙对她的偏爱，但是办公室里人数众多，有其他职工在不便于说出口，他需要一个台阶。

“您晚上有时间吗？”

“今天晚上倒是有时间，之后就要忙了，外边有个项目要赶工”林笙看着她说，他的眼神盯住张灵兰的脸，这让她感觉到羞涩。她将眼神放在桌面的报告上。

“要不晚上我去找您吧，教职工家属院离这里也不远”她很默契地配合着林苼的表演，心里暗自高兴着。

“行吧”他思考了一会儿故作牵强的说。

“不过你最好九点左右到，我今天会晚回去。”他补充道。

张灵兰点点头。正准备问一些关于报告的问题来打破沉默的尴尬，教授却先开口了

“一会就要开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们再详细地探讨。”这个时候的林笙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完全是一个和善的老先生。他将那份报告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看来林生还是对自己很关照的，不枉平时那么多接触。

“好的，那晚上见。谢谢教授了。”

林笙一般整理东西一边很简略的回了一句不客气，张灵兰只好怏怏的离开，她站起身正好看到其他的几位老师都在盯着她，他们眼神里带着可怜与漠然，甚至有一份不屑。她今天穿了露肩的裙子，但也并非很暴露的服装，她快速的低着头走出办公室，为什么他们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即便关系并不想和林笙那样，她也都很小心的保持在良好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