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仙慕这一天都没有见到那一个被他推下去的妖怪,但这件事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估计不到寒阳被灭门的那一刻就想不起来。被仙慕从山上推下来的那一刻开始,那只妖怪就非常的疑惑。仙慕是不认识自己了吗?又为什么要把自己从山上推下来呢?妖怪实在想不懂,于是就把这两个问题先抛在一旁。“先做仙慕公子布置的任务才行,终于可以报仇了……”妖怪边说边快速移向西方栩墨国的方向,很快,妖怪的身影就渐渐变小变远了,直到已经离开这片森林,连一点黑影看不见了。
诗语在门派的大门口看着飞速往下奔去的仙慕,微微叹了口气,身后跪着正在发抖的闵玧,诗语转过身去,问:“可知错?”“弟、弟子知错,弟子不该……”“罢了。”还没有等闵玧说完,诗语便打断了他的话,挥挥手示意闵玧出去。闵玧不敢违抗,立马就退了出去。“果然,还是我的错啊!不过,我和师姐你……传闻千百种,无一种和你我相似。”
王子梦给母亲上了香,然后对着一个方向拜了拜――大概是在拜虞新的仙魂吧。王子梦又在同比自己还冷漠的寒阳交流了几句话后,终于败下阵来,打开庙的门,刚准备走出去,结果就撞上了夺命狂奔过来的仙慕,仙慕全身是汗,一开始仙风道骨的气质,现在荡然无存。仙慕一开始是想和寒阳说出那几件事,因为事态紧急,离天黑很近了,所以仙慕一点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但现在看见了王子梦,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想着: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寒阳……动作这么快的吗?寒阳看见仙慕过来了,想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不妥,于是急急忙忙地解释道:“义兄你别误会我和王小姐是碰巧并没有什么关系……”(急急忙忙到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仙慕心想:寒阳跟我解释干什么?我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有必要如此之慌张吗?
但仙慕脑子没来得及去细想,嘴巴比脑子更快:“诗语想找到虞新的仙魂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同门情深,而是因为她想害虞新!”寒阳皱了一下秀气的眉毛,但很快就舒展开,温和的对仙慕说:“咱等着先坐下慢慢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急于这一时。”(呵,双标加秒变话唠。这就是真正的爱情。)仙慕接过寒阳递过来的水袋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喘了几口粗气,忽然意识到:诶――自己ooc了哦!然后立马端正仪态,寒阳在一旁看着,竟然也没感觉奇怪。王子梦原本不想多作停留,但听见仙慕这一番话,就立马驻足,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也好,到时候也可以推进男女主角感情线剧本。仙慕这么想着,便把闵玧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再说了自己的推断。寒阳虽说听的很认真,但视线一直在仙慕身上,还是让仙慕感到有一些不自在和一点点莫名的微妙感。王子梦在一旁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对比起来仙慕寒阳两人就更加较没有反应了。“是谁告诉你这些消息?”寒阳问仙慕。“一名年纪较小,晚一些入门派的弟子。有何不对吗?”“年纪较小?晚一些入门派?”“嗯。没错。”“那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义弟你的意思是……说他正在骗我,说的都不是真的,而是在撒谎?”“不是。”寒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并没有真实的见到,所以他说的都是听闻的,而事实的真正样貌,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仙慕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虽然只有当事人知道,但她未必会告诉我们。”寒阳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诗语虽是女子,但法律并不亚于两人,如果想要把诗语带到虞新的仙魂这里,在趁其不备将诗语拿下的话,也并不简单。如果没有成功的话,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王子梦想走上前,却被走到仙慕面前的寒阳挡住了,寒阳背对着王子梦,对仙慕说:“这件事万万不可冒险,所以我们必须得知道‘魔山围剿’这一件事的因果,又在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仙慕完全没有注意寒阳在说什么,反而被他的那一个小动作给吸引注意了。仙慕把头往左偏一点,寒阳就往左走一点;仙慕把头往右边偏一点儿,寒阳就往右走一点儿,完全挡住了仙慕的视线。仙慕简直哭笑不得,看着寒阳,心想:他这是在干什么?自己还陪他在这一起幼稚。寒阳却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在那“我挡,诶,我又挡”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从一开始就一直看着两人在这“幼稚的玩闹”(呸,明明就是秀恩爱)的王子梦:“……”玩够了吗?!需不需要我出去?!你俩继续好不好?!王子梦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教养才没能把那一个惊天大白眼翻出来。
“义兄。”寒阳对着仙慕笑了笑,“所以,照此看来的话……我们肯定要单独和虞新聊一聊。”那笑容有一点怪怪的,仙慕莫名其妙的觉得,就好像……有一种“丈夫生气吃醋,情商低下的妻子丝毫不觉”的错觉。寒阳拉着仙慕就往外走,不知出于什么,脚步顿了顿,又往回走。或许是因为迟到许久的礼貌突然到达了席位上,寒阳对着王子梦笑了笑,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王子梦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也出现了不同表情,她嘴角抽搐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我估计这两人都被王子梦拉入了黑名单,还是并列第一的那一种。小声逼逼:也只有这两人入了王子梦的黑名单。)
漠杭派这一边――
诗语正拿着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雪白,有几块淡黄的斑纹遍布在玉佩的全身,玉佩上的细节处理的很好,花纹雕的十分之美,这一小块显得十分的小巧精致。诗语白皙的手在玉佩上轻轻的抚摸,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对待某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还在,对吗?听人说你还活着,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像我这样的罪人,还……”诗语对着玉佩自言自语,顿了一下,眼底的光又黯淡下去几分,很小心翼翼的问着玉佩,但很显然,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玉佩,而是某一个珍藏在心里的人。“还能见到你吗?”
天色越来越暗,可仙慕寒阳两人迟迟没有回来。许多弟子看到诗语等着两人,不禁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啊?”“诗掌门在等谁啊?”“听说是新来的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好像说什么知道比诗掌门还前辈的一个人,所以诗掌门在听他们的。”“你从哪听说的?”“诶,这你就甭管了。”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让代理掌门等着,好大的派头哟!”但在一旁的诗语却并没有多话,神色一切如常,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不会来的事一样。诗语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站在一旁的一个女弟子,终于忍不住了,上前试探性的问:“掌门……”诗语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平静地说:“他们不信我。”那名女弟子似乎有一些惊讶和气愤:“不相信掌门,那又何必来找掌门?”诗语这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了。
此时这一边,仙慕寒阳已经顺着仙魂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了虞新。虞新此时已经化形了,果然,是一个美人,而且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一次两人来找她,肯定已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虞新反而先开门见山,直奔话题:“你们要问什么,便问吧。毕竟对我也不是一无所知了,不是吗。”明明是反问的句式,可她却是陈述出来的。和这样的人聊正事省事的多,但也得处处低防被对方反套路。
想到这,仙慕不禁担忧的看向寒阳,因为在原著中,寒阳一开始是个有修为,没脑子的单纯孩子,处处被坑,处处被害。算起来好像还得谢谢原著中的仙慕把男主全家杀了,男主满门被灭,再加上不停的经验累积,才变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但是可怜,男主太相信仙慕,最后才落得个惨死。先不说别的,就凭现在的寒阳,和老狐狸们斗(诗语啊,虞新啊,还有原著中的仙慕……好多都算是老狐狸),还是嫩了很多呀。“被同门害,滋味如何?”寒阳脸上还是带有笑容,但是这笑容,放在这个时候就算不上阳光了,甚至还有些可怖。但是仙慕完全没有感受到寒阳这笑容的阴森,只心道:果然,还是单纯的小白花呀,开门见山就是开门见山,没有任何一点保留。
但不知为什么,虞新有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阴沉了下去,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警惕和审视。可寒阳却还笑盈盈的,如果不是他这张脸长的帅,这情景搁现代,一个姑娘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一个男人,而那男人还如此贱兮兮的笑着,真的是欠揍致极了。看得久了,仙慕终于才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寒阳此时气场并不像那一个单纯的小白花,更像一个老谋深算的下棋者,这气场就像是,就像是谁?――对了!以后的寒阳!仙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的话,如果是的话……那自己现在估计坟头绿色野蛮生长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不,这不是现在事情的重点。仙慕逼迫自己不去想自己和寒阳之间的事,努力将思绪拉回到现在。为什么虞新会在听到寒阳那一句话后变成现在这副神态?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同门害,难道是“魔山围剿”那一天漠杭派有内鬼吗?仙慕感觉自己脑容量不够用,忽然,仙慕感觉到现在事情情况都不对劲了,仙慕脚底下仿佛抹了油一样,站不太稳,身子晃晃悠悠的,头痛的都快裂开了。仙慕用力的眨眨眼睛,一只手扶着脑袋,努力想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恍惚,他下意识想要上前去让寒阳扶一下自己,可寒阳却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怎么够都够不到。仙慕从一开始就隐隐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好,现在意识逐渐模糊,更是证明了他一开始的感觉。
西方,栩墨国这一边――
“啊――”鬼哭狼嚎的尖叫划破了天空,大火是肆意的蔓延着,天边都被染上了暖调色,许许多多的寒家军都被一个快速掠过的黑影捅穿了心脏,血液喷涌而出,为这场大火更添了几分色彩。逃的逃,死的死。整个寒府几乎混乱成一片,可身在远方的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追求真相的同时,远在西方栩墨国的寒府正在遭受如此的摧残与劫难,女仆人缩在角落抱成一团,男仆人想要逃走,却被那一团黑影抹了脖子,那个仆人倒在了地上,血渐渐流了出来,出血量越来越大,流在地上,烂成一滩。没有任何人再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了,自己能活命就不错了,一个个的哭爹喊娘,还有的人在祈求神明,很可怜,没有任何的回应,顶个鬼用。寒家军全军覆灭,那团黑影看了看周围,他的任务仿佛就是把寒家军全数尽杀,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存活的寒家军,于是那团黑影也飞快的走了。剩下没有遭殃的众人惊魂未定,看到黑影离去的那一刻,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自己这是……活下来了?!
仙慕头越来越疼,意识也越来越迷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可他感觉到自己被接住了――被一个人搂住了腰。混沌中,“义兄。”寒阳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还记得对不起我吗?应该是记得清清楚楚吧?嗯?”这个声音还是可以分辨出是寒阳的,但与前面的那一个声音不同,这个声音是沉稳的,具有蛊惑性的。除了这几句话之外,仙慕也没有听见别的话了。仙慕心道:是腹黑阳吗?应该是来讨债的吧?不过……仙慕那本来还想在心里说些什么的,但苦笑一声,没给自己多加内心感情戏了。寒阳或许还说了别的话吧,又或许没有再说了吧。反正,仙慕是一句也没有再听到了,很快,仙慕陷入了真正的昏迷。
虞新见仙慕昏了过去,于是问寒阳:“你可真下得去手啊?――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寒阳笑了笑,把仙慕轻柔的放在一旁的树上靠着,随即说:“被同门所害的滋味如何?被杨远嘉出卖的感觉如何?”虞新的神色没有像刚才那样,反而还很自然的说:“嗯……一开始不觉得怎么好,但现在想想,还行吧。没有那么恶心的感觉了。”“那就麻烦你把事情叙述一遍吧,我还是蛮想知道的。”寒阳如此开门见山的说,都是让虞新反而感到吃惊。虞新说:“我还以为你全部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