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幕落下的时候,赤红朱雀会飞过。——题记
南海有岛,其名若邪,远离中原,隔绝世间。
岛中有主,其名江绫,武功盖世,来去无踪。
其主有鸟,赤红朱雀,其名绯烟,魂连一线。
若邪岛,一直保留着我行我素,不问世事的作风,若非岛中人士,绝不可能入内。
甚至中原少有人知晓此处,若侥幸得知,便也无非是未到已葬身于大海之中。
不可避免的事实。
而令他们无法克制的诱惑,便是岛内的藏书万卷,各门派武林秘籍应有尽有,早已失传的武功也在典籍中有详细记载。
毫无疑问,岛主饱览群书,练就了一身无人能敌的武功,能文善武,凭借自天生来过目不忘的本领,成了江湖上罕见的武学百事通。
远离中原的纷扰红尘,如此清幽寂寞的环境也注定了她的性格,孤傲冷僻,不会轻易相信他人。
江湖上一些有名望的前辈,或是武林高人,都不会轻易前来。
一是不愿与贪欲的小人同流合污,二则深知途径之险,岛内机关重重,怕是自身难保,死后还留下个不清白的声誉。
人都是有私心的。
而朱雀,引颈振翅,无畏远方。
【壹.插翅难逃】
朱雀昭懿,霞帔灿灿;凤鸟隐天,其志不改。
于八卦中属离,于五行中属火,于四季中的夏季。
八月的长安,烈日如火灼心。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火红略带透明的身影,划过天际发出一声长鸣。
发自内心的撕心裂肺,凄凉憔悴,随即从高空中无力落下。
堕入直至消失在无尽的树林里。
树影婆娑中若隐若现一抹粉红,不似红日般热烈,也不比白云般无情,恰到好处的色彩,给人以会带来生命回旋余地的感觉。
只可惜人迹罕至的荒林,无人在意。
因为人们根本不会认为那里有哪怕一丝生的希望。
看尽了世态炎凉,能在乱世中独善其身的君子少之又少,恻隐之心人皆无之。
粉衣少女好似黑暗中的一缕光,曾跌倒,落寞,却仍爬起,飞舞。
令人钦佩。
杀身乃极为罪恶之事,不知江湖几时掀起的腥风血雨,却离回归本初的样子遥遥无期。
连一只朱雀都不放过,可悲又好笑。
这些人何时能觉醒?少女苦笑,不再多做逗留。
回神间,朱雀落地之处早已没了身影,只剩下无尽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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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离岛寻迹】
世间仅存的一只朱雀,乃归若邪岛岛主所有。而夏初时,那只名为绯烟的朱雀便要涅槃重生,脱胎换骨,常常在期间离岛另寻别处,事后便自行回岛。
可已至夏末,这只朱雀迟迟不见回岛的迹象。
唐玉江绫有些心急,这只朱雀虽不会说话,但日常的陪伴,她早视它为自己的知心朋友。
如今它久别不归,只怕遇到暗算,身处险境。
怎能让它独自流落在外?涅槃期间它力量全失,毫无反击之力,早日搭救它脱离危险,它的性命就少一分担忧。
唐玉江绫不愿再多做停留,便即刻出岛,划舟驶向中原那片是非之土。
——中原.长安城——
绯烟的去向唐玉江绫大概做了个定位,朱雀喜干热,而八月的江南潮湿多雨,虽有天晴之时,它难免不适应,所以它的去向只能是长安城。
繁华的都城,比较有名望的大门派也对数聚于长安。
除去大街小巷上的布衣百姓,一些学武子弟,不论出自何派,也常会出入所谓的比武之处。
唐玉江绫甚至瞧见一个在她看来学艺不精的人,仗着自己入派时间早便欺负小师弟小师妹,自称武林英雄,还不如说是武林败类。
“现在的年轻人……”唐玉江绫一腔老道熟成的语气,自作深沉,却忽略了她的年龄不比那些小弟子大到哪里去。
但这不是问题,武功好就是能有权任性,咋滴就不信还有人不服?
所谓的“以武服人”,不只是武功,而是“以武德服人”,果然年轻人不讲武德是有依据的。
唐玉江绫又径直往前走了几步,见眼前人群层层包围,拥挤得水泄不通,还占这么大的范围,妨碍了她的道路。
心里不禁厌烦,江湖上都是些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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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结识好友】
她本想找人询问,却发现根本没人发现多一个人的到来。
突然头顶上感觉有硬小的东西掉下来,还有尖壳,虽小威力却挺大。
唐玉江绫抬头一看,树上还坐着个少女,跷二郎腿悠闲看戏,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嘴里不停歇地嗑,残壳便不受控制往下掉。
唐玉江绫下意识地躲开,甚至还有点嫌弃。
搞不好我来树荫下乘凉还中枪?
看个热闹而已,还要被无辜伤害。
但她无意中隐约发觉,这么多人抢着挤到中间,为何她却在树上纹丝不动?
看样子她看着不太靠谱,但毕竟是江湖人士,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位姑娘,这风云聚集,想必你来也是为了比武,为何不上前与群雄争个高低?”
嗑瓜子的少女本来兴致勃勃地居高临下,听到有人在树下喊她,便头一低,朝她莞尔一笑,回应道。
“我呀,才懒得与那些随波逐流的人凑一块。”
听她不屑中带有童真的语气,唐玉江绫便也知她年纪虽轻,武功却不俗,常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样看来她俩是一路人。
唐玉江绫心想,自己的年龄应该与少女相仿,又哪有让她仰望别人的道理?于是她一跃上树,双手交叉靠在树干上。
“阁下与我的想法出奇一致,不知姑娘师出何派?”唐玉江绫初次试探她的实力,而后由浅入深,循循相诱。
“我无门无派,区区小辈何足挂齿?”
说出这句话的少女漫不经心,云淡风轻,唐玉江绫也辨不出真假。
两人都不简单。
“那你呢?”那少女开口,声音少了天真活泼,多了些成熟稳重,似是正面与背后有两幅面孔。
“你我同为吾辈中人。”唐玉江绫还是不带任何感情,长年独自居岛使她不容许别人轻易看透她。
永无休止的互相猜疑。
唐玉江绫打破沉默,突然趁少女不注意的时候,发出梅镖形的暗器。
趁人不备,试探的第一步。
蓝衣少女正出神看着群雄争霸,你死我活的厮杀,简直没有人性。
正当无限感慨间,少女只听风声快要擦耳而过,下意识脑袋向侧边一转,躲过了暗器一劫。
回眸一望方才后知后觉,原来身边这位“无名之辈”才是有目的者。
“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初二,看招。”唐玉江绫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随后便在树上挑起比试。
少女眼尖,察觉到她的企图,但没用一丝一毫的惧敌,可能这就是实力不允许低调吧。
开始面对唐玉江绫的强势攻击,少女采取防守而不还手,那步伐轻盈飘逸,快得只留下模糊的身影,唐玉江绫使出的掌法丝毫碰不到她。
唐玉江绫有些恼怒,她何门派的武功不清楚?却第一次见有人走出如此精妙之步伐,一时间不知如何取胜。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神情恍惚时少女突然反攻,出手极快,但好在唐玉江绫有所防备,有备无患,用手挡下这一掌。
只是看似无力的发掌为何杀伤力很强?而且她那掌便是冲着自己的穴道来的……
唐玉江绫似乎参透了其中玄妙,那少女借掌做幌子,最后指才是最终要害。
心思如此缜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其变最难揣测。
结合二者的武功自然不简单。
看来要认真了,唐玉江绫心想。之前只是试探,没想到少女还有两下子,不可大意轻敌。
唐玉江绫使出一招“兰花拂穴手”,直接对上少女有备而来的攻掌。
对上这掌攻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仰退了几步。
奇怪,竟有威力以及伤害力如此相似的武功。
可唐玉江绫并不觉得这是同一门武功,“兰花拂穴手”乃是若邪岛的独门绝技之一,不外传于他人,再者自己不常出岛,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却忽听那少女清脆的声音:“姑娘好俊的掌法。”
唐玉江绫只是短暂向她微笑了一下以表致意,心下却仍不免有疑惑。
少女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自报武功道:“飞花点穴手,不知姑娘的功夫是……”
“兰花拂穴手,见笑了。”这话倒是让唐玉江绫出乎意料。
名称仅有两字之变,施展时口诀及身法却大相径庭,威力应碰到同级别的力度而自行化解。
在这样看来也没有继续斗下去的必要。
玩儿归玩儿,闹儿归闹儿,不拿干架开玩笑。
这就是唐玉江绫对蓝衣少女的第一印象。
“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娘如此当世无双的好功夫,还有清高脱俗的品质,不愧为武林模范榜样。”
“相逢即是缘,敢问姑娘芳名?”蓝衣少女又是一副邻家小妹的面孔,客气地挑开话题。
“唐玉江绫。”她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不似之前那样冷酷无情,眉目间藏着星辰大海,依旧不改神秘的磁场。
“你呢?”
“白沨宛。还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白沨宛一笑,樱唇便呈弯月形,实在瞧不出这样的小妹妹却是个武林好手。
“江绫远道而来,不如与我结伴同行?”
“如此甚好。”
唐玉江绫有些惊讶,此行来长安初露锋芒,却被一个刚认识的小丫头看透,惭愧。
可她从未想过,世间会有这样一个人真正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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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青鸢有信】
“阿绫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二人结为好友,自己又常居长安,轻门熟路,自当出手帮忙。
两人结伴同走了一些路,白沨宛只是给她介绍了长安一些风景名胜,而未过问她来此的动机。
“这个……”唐玉江绫欲言又止,并不是队白沨宛不信任,只是朱雀失踪,必要说明自己的身份。
“不妨明示,只要你信得过我。”
见白沨宛一脸真诚,唐玉江绫也不再犹豫,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正巧了,我也有一只灵兽,虽不如阿绫的朱雀那般珍贵,但也可派上些用场。”
“哦?”唐玉江绫一挑眉,期待着她的下文。
只见白沨宛将两根手指捏成一个圈,放嘴边鼓足了气一吹,哨声唤来了一只青鸟。
一声长鸣掠过,只见那鸟尖尾羽修长,后端微微垂下,颈脖高傲地抬着,轻轻扇动翅膀停留在半空中。
“宛儿的灵兽可是青鸢?”
唐玉江绫本来听闻其声,如见其人,在真实目睹后方才发问以确认自己心中的答案。
“阿绫果然慧眼,你可是第一个道它不是凤凰的人。”白沨宛咧嘴一笑,打趣道。
“不知宛儿有何妙计?”
“嘿嘿,同为鸟类,必定有共鸣,顺着它便一定能寻到。”
两人交换眼神,心里达成共识。
“清明,走罢。 ”白沨宛向空中的鸟提高音量说道,那名叫清明鸟便心领神会。
见此景,唐玉江绫不禁心头一酸,想起自己与绯烟已经数月未见,而它的生死还未作定数,实在没有尽到主人的责任。
唐玉江绫突然问道:“清明是它的名字么?”
其实只不过是心系绯烟安危,自我安慰,转移注意罢了。
“是啊……”白沨宛目光深邃,向远方延伸。
各怀心事。
“阿绫,还是先走吧,别误了时间。”
“嗯。”唐玉江绫敷衍了应了一声,便随着白沨宛一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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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枯木逢生】
跟随青鸢,二人踏入一片荒林。
放眼望去,没有一丝生机。
清明啼鸣了几声,向她们示意,朱雀的踪迹在深林里。
两人相对视,一致决定继续深入险境。
白沨宛还向清明微微点头,让它不必顾虑,往前即可。
可越深处并不像她们想象中的危险,反而情况大为乐观,顿时二人豁然开朗。
“这荒芜之地内处却别有一番天地。”唐玉江绫在岛中呆习惯了,出来偶尔看看别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于是她焦虑全无,暂时忘了此行的目的。
这时的白沨宛恰好与她相反,她提高警惕,毕竟在危险之地遇到好事还是要提防。
“宛儿你过来看!”唐玉江绫手指一处小木屋,略显兴奋。
唐玉江绫不等白沨宛应声,便向那小木屋奔去。
白沨宛回头便注意到贸然行动的唐玉江绫,忙喝止她:“阿绫,停下!”
随后白沨宛赶到唐玉江绫旁,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声对她说:“不可轻举妄动。”
唐玉江绫用手语比划着,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办?
白沨宛想了想,又轻声道:“你有随身带毒气么?伤害性不大的那种。”
唐玉江绫听罢,翻了翻她平时藏好东西的袖口,喃喃自语了几声,接着拿出来一瓶小玩意儿,但是透过玻璃里面装的却是紫色液体。
“还是我送的?”白沨宛见她拿出玉瓶之时,便一眼看出这是她送给唐玉江绫的。
“嗯。”她答道。
唐玉江绫挪了一下位置,让自己靠近门把手的缝隙,紧接着打开瓶口,连吹了几口气。
神奇的是,那液体转眼间化成有颜色的气体,朝屋子里蔓延。
做完这一切唐玉江绫才揭秘道:“这瓶毒气确实是液体,但利用树林里的瘴气,两者相撞便形成毒气,但危害性不大,但凡会一点武功的人都能自行化解。”
白沨宛向她投来钦佩的目光。
之后,两人便爬在门缝前关注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忽听里面一女声喊到:“啊!”似乎无力抵抗毒气,声音不大却异常凄惨,后来欲喊又止。
“不好咱们小心反而干坏事了,里面的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啊。”
唐玉江绫想都没想,便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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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弄巧成拙】
只见乌烟瘴气之间,隐约瞧见一粉衣少女,无力靠在桌旁。
唐玉江绫先摇了摇她,并重复着:“姑娘快醒醒。”
本想把她移置到门外安全之处,但无奈自己抬不起她,便急忙喊来白沨宛帮忙。
哪知白沨宛却依旧站在门外巡视着,充耳不闻。
唐玉江绫喊得比之前更大声:“白沨宛快过来帮忙!救人重要!”
白沨宛好像如大梦初醒般,到屋子里给唐玉江绫搭了把手,将少女转移到门外绿地上。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哪经得起这般毒气?”唐玉江绫有些责怪的意思,“亏你想得馊主意。”
“也不能全怪我呀……你不也帮忙了?”白沨宛插起双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唐玉江绫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好了先把她救醒要紧。”
白沨宛见唐玉江绫为那少女如此上心,喃喃自语道:“你不是来找朱雀么……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见她救人心切,白沨宛也不再多说,上前配合唐玉江绫。
唐玉江绫又从袖口取出一玉瓶,给毒气昏迷的少女解毒。
只见那少女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两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白沨宛道:“在她醒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去找朱雀。”
唐玉江绫将少女倚在树上,然后答道:“嗯。”
“我刚环视了一周这间小木屋,发现了这个。”
说着白沨宛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赤红色的羽毛,“应该是朱雀的。”
唐玉江绫点点头,说道:“确实,不过你既找过附近,它很有可能就在这片林子里。”
“清明,快去快回。”白沨宛将羽毛递给它看,清明立刻懂得了她的意思,然后发出一声长鸣便飞远直到消失在天际间。
唐玉江绫知道它是由共鸣以及鸟类间的交流,对这位初识的好友心存感激。
两人皆靠在树上,谁也不说话。沉默良久,唐玉江绫打破安静:“宛儿,你这青鸢是世上仅存的一只,对吗?”
“对啊,就像你的朱雀……但又有什么用呢?”
唐玉江绫不解其意,听她话中有话,便直接表达了她的疑意。
“它一生都在寻找它的同伴。”
“或许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恰巧耳边再响起两种不同声线的长鸣,清明身后飞着一只赤红的鸟,正是绯烟。
唐玉江绫激动到站起,双手做成圆筒,放在嘴边向天空喊道:“绯烟!”
此时的白沨宛起身向唐玉江绫轻轻一拜,似是要告别,最后道:“沨宛就此别过,阿绫若是以后要找我,便到梦泽山庄。”
唐玉江绫刚想叫住白沨宛:“宛儿……”
只听白沨宛又道:“赤红朱雀,绿白青鸢。鸣医再现,幽谷深渊。”
白沨宛突然念出四句诗来,唐玉江绫是迷茫,她却只留给人一潇洒的背影。
江湖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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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茶蘼归期】
唐玉江绫仍不住琢磨白沨宛的四句诗,正到心烦意乱,毫无头绪时,忽见倚靠在另一棵树上的少女从昏迷中苏醒。
那少女似乎头仍有些眩晕感,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唐玉江绫见状,便上前与她搭话。
“这位姑娘,你好些了吗?
那少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连串问提出了不少疑问。
“我怎么了?我怎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少女还以为自己梦游了,还掐了两下胳膊。
疼的,那便不是在做梦。
唐玉江绫在旁边则是不知所措,这毒性难道会使人精神错乱?唐玉江绫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等少女彻底清醒了,弄清了事情经过,不仅没有反感和责怪的意味,反而露出笑容,幽幽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人之常态,我又怎能加怪于你?”
唐玉江绫见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士,内心焦灼一下全无。
“那我就先谢过姑娘。”
少女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接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屋里请。”
唐玉江绫也没用多疑,随那少女进屋里去了。
少女让唐玉江绫先坐下,她去沏茶。唐玉江绫想着,不如问下她的姓名,日后也好称呼。
“姑娘的名字是……”
那少女悠然一笑,答道:“祁落希,那你是……”
“唐玉江绫。”
“今日便幸识了江绫姑娘,今日造访,令寒舍蓬荜生辉。”
唐玉江绫以微笑回报,这些客套的话她储备量寥寥无几,少得可怜,以后若再碰到白沨宛可得好好跟她学学说话的艺术。
唐玉江绫转移话题:“我的那只朱雀,可是落希救的?”
祁落希将泡好的茶水端到江绫面前,坐在木椅上道。
“的确是我救的,这些天我见它身体情况好转,便让它自己在林里活动活动。”
唐玉江绫的欢喜难于言表,这次出岛收获很满满,自己与之前的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你是医者么?”唐玉江绫见她见多识广,又救了绯烟,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个医者。
“嗯,我一直隐居在这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