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大吉。
柔则换上一身绯红色侧福晋吉服,盛装而坐。
四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幸好衣服宽大旁人看不出来。
柔则娘亲,我有些害怕。
她看着镜中自己,因为怀孕有些发福,幸好盛装之下并无暗淡,只是绯色只是次色,用不了正室的大红,令人惆怅惋惜。
觉罗夫人我儿莫怕,纵然宜修生子,你也是与她一样的侧福晋,也是要有阿哥的人了,不要在乎一日长短。
觉罗氏看着自己从小娇宠的女儿终于要出阁了,又是嫁入天家,不能轻易再见,便是再富贵荣耀,也不免千般不舍,只好一味絮絮嘱咐。
觉罗夫人芳若沉稳懂事,你可诸事多听从她的主意。芬汀貌美却愚蠢,不足为惧,你如今不能留四贝勒在房中,可将她收为通房伺候贝勒爷。
她想了想,又捧来一个盒子交给芳若。
觉罗夫人你这一去,银钱用处多,千万不要吝啬。各处打点出手大方些,免得叫人说嘴,也是立威,也是收买人心。若是不足,或是有什么事不能断定,打发人回来找我,知道吗?
柔则用力点头,再三答应了,才依依不舍上了来接的车辇。
待到了四贝勒府,一路进了西侧院安置妥当。
院内挂红披丹,隆重异常,内室亦有撒帐喜字龙凤双烛,虽非福晋但这般礼数也无福晋无二了。
侧福晋入府是大事,府中也摆了几桌酒水请诸府来贺,等到月挂中天四贝勒一路来到西侧院,柔则早已累的不行了。
她有身孕,如何受得了长坐久站,疲惫满面,但她不敢随意动作乱了礼数,只能忍下来。
胤禛阿柔,今日这般你可欢喜?
柔则能够嫁给四郎,阿柔十分欢喜。四郎待阿柔这样好,阿柔……
美人灯下泫然欲泣,四贝勒正欲宽慰他,却见一十四五岁少女打扮出众上前伺候他二人宽衣。
那少女生的娇俏异常,虽不能与柔则相比,但眉目稚嫩青涩举止风流妩媚却非柔则所有。
胤禛这是?
众人皆无声退下。
柔则盯着芳汀,知道母亲早已嘱托她代替柔则侍寝,教导她男女之事,故而芳汀心中明白,此刻便娇羞不已,仿佛今日新娘子是她了!
柔则盼望半生的洞房花烛变成今日这般,心中既恨且羞,然而千般无奈又能如何,她总要活下去总要脸面,总要为当日一念之差付出代价。
柔则四郎容禀,阿柔与四郎早已情投意合,只是今日洞房花烛,阿柔不方便侍奉四郎,明日喜娘又会来收喜帕……
喜帕是验证新娘子完璧之身的证据,只可惜柔则现在哪能落红。四贝勒明白过来,见那少女低垂粉颈慢慢褪下衣裳,烛光之下通身粉红,瑰丽美艳,年纪轻轻如待摘之花凭人挑弄。
胤禛你叫什么名字?
武芬汀奴婢,名唤芳汀。
四贝勒将她抱入怀中,当着柔则的面一番颠鸾倒凤。
柔则如此直视自己的新婚夫君与另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如此,虽然迫不得已,但显然四贝勒并非没有享受其中。
她无声的看着,竟缓缓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