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安慰了宜修,从内室出来吩咐剪秋等人照顾好她。
柔则听见响动,起身冲到他身边,顾不得下人都在,投入他怀中抽泣。
柔则贝勒爷,妹妹可同意了么?
四贝勒并没有马上答复她,而是沉默片刻才发问。
胤禛方才宜修一醒便问你安康,你怎么不先问问她好不好呢?
柔则语滞,慌忙垂头掩饰。
柔则方才太医已说无恙,阿柔便没有多想,四郎知道我的……
四贝勒按下疑心,只道他自己素来知道阿柔是个天真单纯的性子,竟然这般误解她,一时又安慰她,领着她回了自己的书房。
胤禛宜修方才主动说,愿意迎你入府。你放心,明日我就去宫中请旨,册封你为侧福晋!只是宜修还没生产,你恐怕要等几个月入府了。
柔则被“侧福晋”三个大字震惊到,后面的入府时间倒没怎么听,磕磕绊绊问道。
柔则侧、侧福晋?怎么,怎么是侧福晋?
胤禛宜修入府时,我曾许诺他生子即为福晋。虽然你是嫡长,但我许诺在前如何反复。何况……
柔则可是四郎答应我的,与我一世夫妻再无旁人了!
许诺时海誓山盟,然如今四贝勒并非非他不可,方才又被宜修上了眼药便觉柔则并非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不免不快道
胤禛夫妻是在心意,并非名分,阿柔难道要我做无信小人吗?再者!
四贝勒扫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忽然为自己一时风流感到头痛。
胤禛你,已怀有身孕!迎娶福晋,礼数繁琐,少说也有一年时间!你能等吗?!
柔则与他相识半年,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吓得呆住了。泪珠坠在颊边,一番情爱之心竟有些灰了。
难道是她主动勾引他吗?难道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吗?
他竟因为这,苛责她,剥夺她的荣耀。
柔则不禁想起一句话,一步错,步步错。
她走到今日,竟不能回头了。
四贝勒见她哭的可怜,眼圈通红,虽姿色不如往常,到底也不忍心。
胤禛宜修此胎若非阿哥,你若能先她一步产下阿哥,到时我为你请旨为福晋,岂不是更名正言顺?你们姐妹之情,也可保全了!
柔则呆呆的应了,柔顺伏在四贝勒怀中,却切齿想到,若非宜修,若非她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堂堂乌拉那拉的嫡长女,竟然只能屈身与她同为侧福晋!
她却不知道家中此刻乱成了一锅粥。
费扬古巴望着庶女宜修肚子里的孩子,没料到贝勒爷府来人将柔则私下献身给四贝勒又珠胎暗结要被封为侧福晋的事通通讲给他听。
柔则为嫡长女,若两女皆入四贝勒府,从此乌拉那拉家就与四贝勒绑在了一条绳上,再也脱不开身。
他恨柔则不爱惜自身失了清白,又不知检点没有筹谋,还未入府便有了身孕,更知道柔则虽貌美才高,却一味怯弱无主,必是觉罗氏自作主张愚昧安排。
费扬古气急攻心,直冲到主院和觉罗氏撕扯一番。
觉罗夫人老爷只会怪我!难道不是老爷偏心,天家富贵只会给那贱人母女!我的阿柔万事不缺,竟然要给那小贱人做小伏低!
她本振振有词,费扬古又将柔则要被封为侧福晋之事说了。
觉罗夫人不可能!阿柔说,四贝勒答应过她娶她做福晋的,怎么会!不行,我要去问问四贝勒!
费扬古头大如斗,呵止住她。然而木已成舟,他不愿再与她废话,掉头从主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