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云霞叫出声后,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姑爷?将军不是以身殉国了吗?怎么会是他。
云诗和云心忙不迭地跑过来。
李福收下伞,恭敬地退在一旁。
黑衣男子手中握着的油纸伞正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三人一眼不眨地看着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双手紧张地握成拳。
等黑衣男子把伞放下,三人才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顾若城!
李福竟真的把他请来。
怕三人出声惊醒了屋内的南月,李福忙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快去准备,时间不能耽搁太长。”
李福压低声音吩咐,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院中的奴婢早已经撤下,只留下她们三人。
顾若城只是身形与李铭昊相似,面容完全不一样,只是因为南月此刻病重,才能瞒混一二。
云霞迅速进屋撤下多余的蜡烛,只留下一盏烛光,到时候李铭昊挡住烛光,只留下大概的轮廓即可。
她们在房间准备的时候,顾若城就站在门口看着。
刚刚一头热血应下帮忙,没有考虑许多,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他觉得胸腔处那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顾公子大恩,将军府上下谨记。”
李福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其实南月的生死本与他无关,虽然之前自己曾拿河滨县的事情来打动他,但是那件事情本就是偶然,救下他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而现在要他做的事情风险太高,一个不注意,或许会后患无穷。
“不必如此,是我心甘情愿。”
他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只愿她平安顺遂。
李福以为他是看在已故主人的面上才会不留余力地帮忙,心内更是感激。
失去李铭昊的将军府就只剩一个空壳,锦上添花者繁多,雪中送炭者寥寥无几。
“可以了。”
屋内布置完毕,云心等人轻手轻脚退出,满眼希翼的望着顾若城。
若不是顾若城还保留一丝理智,这个场景真像极了洞房花烛夜。
他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将手中的雨伞交给李福,大步向着屋内而去。
床前竖起的那扇屏风将屋内屋外隔出两个天地。
顾若城原本以为李福口中的病重不过是精神头差了些,可当他真正看到南月的时候才知道这病重的意思。
床上的南月眼窝深陷,形容枯槁,整个人瘦的不得样子,跟先前判若两人。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轰然断裂,他再也顾不上屏风外还站着几人。
“月儿?”
用手抚上冰冷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喊着。
真怕她不会回应自己,怕她就此沉睡,世间查无此人。
屏风外的人听到他这么叫南月也不由得惊诧,后来又想到他此刻扮演的角色,这才释然。她们努力不去在意他语气中的怪异,把这当成是他用心。
南月梦到自己在戈壁里徒步而行,周围有好多人告诉她李铭昊战死的消息,可她不信,她要自己去找。
可不知怎的,就走到一处巨大的石碑前,碑上刻的正是他的名字,她再一看自己怀中正抱着一个瓷罐和带血的盔甲。
她惊恐地喊着,可自己却被困在一个密封的罐中,无论她怎么喊,怎么跑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