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处，鼻间便传来一阵钱纸的味道。
那味道很熟悉，她五岁的时候闻过，十五岁的时候闻过，就在两个月之前也闻过。
她跌跌撞撞走来，厅堂内的奴仆纷纷为她让路。
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一口漆黑的棺木。
“我不信。”南月轻声说了一句，夹杂着香灰的气息。
南月茫然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眼神怜悯地看着自己。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我才不可怜！
”李福！“
南月喊了一声，李福从大厅外急冲冲赶来。
“夫人。”
南月被李福一身素白刺得睁不开眼睛。
“你穿成这样干嘛？你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我撤下去，将军府又没有丧事，不要弄这些晦气的东西。“
南月厉声喝道。
李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
“李福！”
南月急促地喊了一声。
正在李福左右为难的时候，顾若霜等人终于赶到。
“月儿。”
顾若霜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南月伏在顾若霜的肩头，咬着嘴唇死死忍住眼里即将喷涌的泪水。
“月儿，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
她能感受到南月身上传来的颤抖，她轻声安慰着，却觉得此刻语言的苍白无力。
南月忍住没有哭，她死命咬着嘴巴，好似她只要一哭，就证明李铭昊就再也回不来。
厅里的奴仆见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呜呜”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和着府门外的哭声交缠在一起。
南月从肩上抬起头，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木心如死灰。
“等我。”
南月在顾若霜耳边说了一句，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南月便一把推开她，猛地向着棺木撞去。
“月儿”“小姐”“夫人”
厅里众人都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顾若霜往前一扑，也只抓住一片衣角，她眼睁睁看着南月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撞过去。
“砰”
一声肉体与棺木碰撞的声音传来。
胆小一些的奴婢早已经将眼睛闭紧。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却有一双手死死环住自己。
“哥？”
顾若霜的声音令南月陡然惊醒。
环抱自己的双手一下子便放开，数不清的人从后面拽着自己。
“小姐，你不要丢下云心。”云心从身后抱住自己，呜呜地哭着，南月木然地站着，过了许久才轻轻拍着腰间的手。
“对不起。”
她沉浸在李铭昊离去的事实中，却忘记她身后还有指望着她活下去的将军府和南府。
大家被南月的举动吓得不轻，纷纷检查她有没有伤到哪里，见她身上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顾公子，你还好吗？“
大家都只顾着关心南月有没有伤到哪里，却忘记刚刚是顾若城生当肉盾才救下南月。
顾若城忍着后背的疼痛，摇了摇头。
“月儿，你怎么能做傻事呢？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吗？”
顾若霜后怕地抱着她痛哭流涕，南月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是我不好，你别哭了，等会儿眼睛哭肿可就不好看了。”
顾若霜在她肩上哭得不依不饶，非要南月发誓不再寻短见才肯收声。
南月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她哽咽着点头答应，顾若霜这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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