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阵沉浸,谁也不开口。
顾若霜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云心那个模样,也能猜到不会是好事。
顾若霜小心瞥了南月一眼,见她脸白如纸,双唇紧紧抿着,在往下瞧,只见她双手死死握住衣裙。
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发现任何话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姐,到了。”
马车还未挺稳,南月猛地起身掀开车帘一下子就跳下马车。
车内三人包括车夫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月儿!”顾若霜紧随其后,生怕南月摔到哪里。
将军府外站了两队黑甲士兵,他们左臂统一绑上一条白布。
李福正站在府门口,双手环抱一个檀木匣子。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
那个男子的长相有些熟悉。
南月顿住脚步,她深吸一口气,抚住两边衣襟。
“夫人,将军他…”
李福的双眼微红,抱着木匣子的手不停颤抖着。
南月截下他的话头,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他长途跋涉回来想必是累了,我自去府中见他便是”
说完,南月直直往府门疾步而去。
那名刀疤男子嗫嚅着嘴唇,想要上前说话,被李福不着痕迹地挡住。
南月的步伐极快,引得头上饰品叮当作响。
腰间上系的荷包也随着裙摆的飘动左右摇晃。
顾若霜提着裙边追了上去。
一路走来,府中的奴仆脸上皆是悲怆,见到南月疾行的身影,一个个连忙低下头去问安。
南月没有理会,只是卯足了劲往念月居跑着。
她的身后跟着顾若霜几人,李福等男子看到她进了内院也没有继续上前。
“李福,这?”
刀疤男有些为难地看着拱门处,转身担忧地望着李福。
“让夫人缓缓吧。”
他抱紧怀中的木匣,痛苦地闭上双眼。
以夫人的聪慧,想必早就猜到,她只是不愿面对将军已经离去的事实。
他用手抚摸着木匣上雕刻的仙鹤图案,一滴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
等候十年,相伴半载,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呢。
南月跑进念月居,“啪”地一声锁上房门,随后赶来的顾若霜差点没能刹住脚,撞上门框。
“月儿,月儿,你开开门。”
南月一头栽进屋里宽大的床铺。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小腿。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还不肯作罢。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喷涌,屋外传来顾若霜砰砰砰地敲门声,可她充耳不闻。
骗子,大骗子,说好要陪伴自己一生,怎能言而无信。
他丢下自己在这漫漫红尘孤身一人。
他怎么忍心?
“顾小姐,您让小姐缓缓吧。”
云心瞧着顾若霜的手都在门上捶得通红,屋里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顾若霜担心她寻短见,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屋里待着。
云心看破了顾若霜的担心,她轻轻摇着头,缓缓说道:“小姐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顾若霜还是安慰自己。
云心慢慢蹲下身子,侧身靠坐在门边。
顾若霜用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就怕听到有凳子倒地的声音,等会要是有危险,她一定要及时冲进去救下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