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的铃铛声回响在乡间的路上,一行人慢慢在光影中变成微点。
“老头子,你怎么不让我说出实话,以后若是少爷回来了,我们可怎么有脸见他们啊。”
忠婶慢慢弯下身子,捂着脸呜呜的说着。
悔恨的眼泪从苍老的手指缝中滴落,落到尘土里,落在衣裙上。
忠伯握紧拳头,将脸别开,双唇紧闭,牙关死死咬住。
落日的光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比他们守在这所宅院的时间更长。
……
“李福,你说当初将军有传信回景县是吗?”
走到半路的时候,南月突然出声询问李福。
李福怔了一瞬,随后回答:“回夫人,当初周茹儿一进府,主子便令属下传信回来,为的是给周家人留一个脸面,所以并未伸张。”
得到肯定的回答,南月轻笑一声,不知在笑周茹儿的不自量力,还是周家人的贪得无厌,难道他们以为周茹儿在李府站稳脚跟,景县的老宅便会归于他们吗?若真是这样,恐怕自己那个大伯母第一时间就会站出来反对,毕竟这祖宅是整个李氏的产业,可不是相公一个人的产业。
无知害死人。
“我们在芙州呆的时间差不多了,过几天便回宁城吧。”
南月将车帘放下,靠在车壁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走在路上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南月便彻底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回到南府才被云心叫醒。
这一觉委实睡得踏实又满足,南月没忍住伸了一个懒腰,扭动酸疼的脖颈和睡得发僵的后背。
“怎么去了这么久?”云霞已经来府门看了好几次,直到天黑才见他们回来。
云心怀里抱着个菜坛子,下车的时候颇有些艰难。
云霞伸手去接,她以为是个空坛子,一不留神,差点连人将坛子一起摔倒。
“什么东西这么沉?”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手中的坛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难道这里面装了金子不成。
云心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说了一句:“我抱着这个坛子坐了一路的马车,我觉得这个没啥重量啊。”
云霞不可理喻地横了她一眼:“你这坐车上能有什么难度,若要问重不重应该问问马儿。”
南月已经习惯她们的斗嘴日常,也懒得掺和,只是看着李福说道:“行程你定,到时候通知云诗和云霞便是,府里和店里的事情她们会看着办的。”
说完,南月转身离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斗嘴的两人。
不过云霞听到南月提到自己的名字,拌嘴的声音就没继续说话。
“我们要走了吗?”
云霞看着车前的李福问到。
“是的,夫人说就这几天,具体启程时间我会提前通知你。”
李福牵着马和李晓他们一块去后院,芙州距离宁城有半个多月的路程,这期间还是要保持马儿的休息,上路的时候才不至于出现乏力的状况。
云诗回门宴的时候,南月也办得尤为盛大,就连江诺也一并请了过来。
她的目的就是告诉容兴,云诗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女儿家出嫁以后,只有强大的娘家,才能保证夫家不敢随意欺凌,南月就是云诗的靠山。
席间,南月也是直言不讳告诉云诗她们即将启程返回宁城,芙州的宅子还是交由云诗管理,铺子的事情就有容兴和江诺共同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