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奂进殿行了礼之后便站在一旁,等待着地盛皇的询问。
地盛皇定是猜到了他的来意,既如此还放他进来,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所以他等待着陛下的开口。
“国舅前来所为何事?”地盛皇果真率先开口问道,只是这称呼变成了国舅,虽然他是大理寺卿,但他也是皇后哥哥,名义上来说,也是他的国舅。
“臣前来,是想请示陛下,元裴将军的惩罚该如何下达。”陛下虽这样称呼他,但他却也不敢以国舅自居,这个国舅可不是好当的,稍有不慎,落下话柄都是轻的。但是皇上这么叫他,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受着。
“国舅以为如何?”陛下反问道。
“恕臣斗胆。”陈奂低下头,道:“这件事情元裴将军有责任,但也不能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如今血罗门越发猖狂,臣得到消息,不仅仅是我们地盛国,其他几国也受到了威胁,然血罗门实力强大,不论是团体还是个人,我们都无法相比,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抵挡,而且元裴将军背后无权无势,有如今成就,全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必定对您忠心不二,且他战绩颇多,以臣的意思,是要惩罚,但罪不至死。”
“既如此,便依国舅所言吧。”地盛皇叹了口气,“罚他一年的俸禄,然后让他去边陲镇守三年,无昭不得回京。”
“臣领命。”
…………
玄昭国
冷宫
一个小男孩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边上是一具已经冷却的尸体。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声响,然后是牢骚声“真是的,都这么久了还不死。”
小男孩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隙,伸出小手把食盒端了进来,里面是一碗用馊掉的菜叶做的稀汤,小男孩端着已经冷掉的汤,到那个女子面前,哽咽道“母亲,午饭来了,您快起来喝吧,离儿都给您喝,您快好起来……母亲……”
这个小男孩叫段天离,玄昭国的五皇子,但是他的母亲却是一个奴婢,皇帝一夜醉酒临幸了她,看似是她麻雀变成了凤凰,实则,却是毁了她的一生。
仅那一夜,母亲就怀上了她,母亲没有声张那晚的事,皇帝也没有多言,可是宫里藏不住事,皇帝无奈给她了一个才人的位置,尽管母亲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却还是有人因为她生了一个皇子而嫉妒她,说他不是皇帝血脉……
他们母子被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欺辱他们,而他们,为了活下去,他的母亲,为了让他活下去,不得不忍受着这些。
他好恨!凭什么!
凭什么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凭什么他要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依旧过的好好的,甚至是忽略他们的存在,对于那个人来说,他们母子二人,是他想要尽快抹去的污点吧。
现在的他,连给他的母亲立个墓都做不到。
…………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的几位大臣接连被害,就连宫里都进了贼,听说,地盛国的太子都薨了。”
门外传来了太监们议论的声音。
这冷宫清净,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所以,这里便成了宫人们闲暇时议论八卦的地方,段天离虽然出不去,却也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
“是吗,那你知道这都是谁做的吗?也太大胆了吧。”
“你听过血罗门吗?”那个太监明显放低了声音。
“那是个什么地方?”
段天离也把耳朵贴近了门。
“一个江湖组织,据说血罗门的人,性格都很残暴杀人如麻,出手必定封喉。”
“啊,那他们为什么会对皇室出手?”
“据说是他们新出的一个,什么,什么计划,对,造血计划……”那人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就是培养新人的。”
“啊?”
“别乱说啊,这也是我好不容易听来的,你若是乱传,我会被杀头的。”
“公公放心。”
…………
段天离靠着门思考着,这个组织若真是如他们所说的那么厉害,那他,想要加入他们!
残暴什么的有什么关系,他连最亲的人都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这里的一切伤害过他们的人,他都要复仇!
现在,他只希望那个血罗门的人今晚还能来宫里,他想要跟他们走!
…………
是夜,漆黑的夜晚,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了草丛里,这是他精心选好的位置,若是杀手来,这里是最好的观察角度。
果然,人被他等来了。
他本想趁机观察,却没想先被发现,那人手持剑朝他飞来,段天离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他内心也很害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他也在赌,赌这个人是血罗门的人,赌他不会杀他,赌他会带他走。
果然,剑在距离他脖子只有一指的地方停下,“小孩儿,你不怕?”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不过段天离没有想这么多。
“怕。”
“那你为何不躲?”
“躲不过。”
“你想要什么?”那人问道,声音中仍是什么都听不出来。
“我想跟你们走,我想变强大!”段天离坚定的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将来会超过你!”段天离直视着那人的眼睛。
“有趣,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