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义父对你可真是好。”
“哥哥又这般说,父亲说过,他待我两一样好,这不父亲还想为你请些护院保护你的院子呢!”
念雪儿努力按住自己的手指,尽量没让他暴露在贺潇的眼前。她知道,这个印记也许意味着什么。被子被小心地掖好,贺潇像是变了个人,温润如玉。念雪儿只见他嘴角蠕动了几下,并未听清什么。
“只是监督罢了,哪里来的保护。”贺潇红了眼,夺门而出。
“多谢义父关心,贺潇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保护。”贺潇垂着头,恭敬道。
“贺儿总归是要被保护的。”
念雪儿向小窗看去,一清二楚,就在那个大树下面,他的父亲拍了拍贺潇的肩,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怜爱。
父亲也似乎变了。贺潇越是表现出他的野心,他似乎就越对他很上心。好像也是从那次贺潇从京城回来开始变了。
念雪儿琢磨着什么,嘴中却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贺哥哥……请等等。”请字有些别捏,她反复在嘴中咂摸,才烫嘴又带点虚地喊出来。
“怎么了,好妹妹?”贺潇转过身来,站在念义与阁楼的窗之间。
“能把他留给我么?”
念雪儿只觉得他有些像蹲在树上的银发少年,便在晨时一眼就记住了他。
念义与贺潇顺着念雪儿的视线看过去,一众护院中有一个鹤立鸡群的银发美男。
“他?”贺潇的笑灿烂得将眉间的阴婺都盖住,只作了个罢的手势。
“一个护院而已,妹妹要的话便拿去好了。”
……
夜半时分,银发男子破门而入,一把掀开念雪儿的被子,将她的手一把擒住。
念雪儿惶恐地挣扎着,嘴中慌乱之余念出毁妖咒,霎时,那狰狞不已的幻妖便消失为一滩废水。
“竟敢跟我斗!”
她捂住生疼的手,又揭开掉落的被子,却见手中的印记枯萎散开,她猛然记起白日的摄魂技,胡乱地念了念,不见反应。
手指生疼像要断裂之际,她发疯似的从床柜中翻出白日所看的妖记,强忍着剧痛,将那诀又念了一遍。
既是因为那男子,便将那男子魂魄召来即可,这样便可以问他事情的缘由。
一连几遍,空空如也。
她瞧着满月之时,那树上却又坐了个银发美男,与方才袭击她那幻象一模一样。
男子将手中的红线放得长了些,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才从指尖蔓延开来,直到全身。病愈了,他还怀揣着一枚光明,直直地将它投掷到与真月亮一致的高度。
哗啦啦,哗啦啦,银光划过月亮,两者完美重合,流光四溢,美不胜收。
接着便是一个忧郁的舞者,独自漫步与树梢,与刚才那位银发的少年对月相望,越来越多的人儿布满了树梢。
月光炸了她一身的光辉,猛然间看得痴了,手中的妖记滑落,刚才那番景象便被打破,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光斑,隐迹在高大的枝干里。
她抚了抚手上,那印记竟然变成了一朵樱色的小花。随即光消失,手中的樱色小花慢慢枯萎,又变回了从前的印记。
一时之间疼痛再次袭来,是比手指更痛的心痛。
念雪儿栽倒在地,长衫洒落间,朦朦胧胧,傻傻乎乎。
“来人……来人……啊嬷!”
月光洒向了窗子,正好将她整个包裹住,升至空中,见有人,便又恢复如初。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