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的门缓缓打开，古老夫人走进来，喝得酩酊大醉。
好久都没这样了，古喻言记事起，母亲上一次喝醉还是在十几年前，他只有七八岁。
也是满头的银发，发了疯似的满天乱飞。看到她发起怒来，简直比小人书中的还要可怕。
“榴莲，你在这里等着娘！娘马上就回来啊！”
来去匆匆，交给他的就只有一枚朴素的银钗，一句他知道却还想听到永远的想回来。
……
“榴莲，把你藏那人弄出来吧，为娘早就知道了。”古老夫人静静地说道，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酒精的作用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憔悴，甚至还比平常威严了几分。
“知道了，娘。”
地窖的门被推开，藤伊和明月霁就好好躺在那里，一寸也不曾离开过。她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到来，嘴角弯出甜甜的弧度，安心地枕着明月霁的胳膊。
他睡得很恬静，仿佛心甘情愿，乐意和她死在一起。
“重新开始，记得在奈何桥等我……”
“丑霁，希望下一世不要错过你……”
……
古府的灯还在亮着，古老夫人轻轻推开儿子的书房，接着便坐在儿子的身旁，为他研磨。
“还在想光之法的事呢！”
“娘，那人死了，我没法提纯出光之法，自然也不能让您再回植妖谷，跟众妖争夺能量。”
“傻孩子，光之法抢不走，须得他甘愿付出。”古老夫人顿了顿，又道： “当年你爹便是为了我，甘愿舍弃自己的权力，才让我们家族安康得生活在人类世界，免于黑暗能量的蚕食的。”
“像你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拥有光之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能篡改的事……”
古老夫人没在说下去，门吱呀一声晃荡着。门外的水塘水枯石碣，露出点点的斑驳来。他们只知道要变天了。
古老夫人关上门，眼色中满是担忧的迷落，只得狠狠敲了一下砚台：“榴莲，你确是逃不掉了，逃不掉。”
“娘亲何处此言？”古喻言放下手中的字，将眼直勾勾地钉在古老夫人的额头上：一层爆满的虚汗，加之惊恐的褶皱，比那日被抓走时还要慌张。
还未清楚，门外便有脚步响起，接着是一句清脆的女声响起：“相公，你在里面吗？”
江烨推门而入，手中抱着一份崭新的黄色帛布，不似圣旨，却又确实有皇家的章印。
“这便是我想告诉你的。”古老夫人神色黯淡下来，就要出门去。
“你们自己商量。”
江烨移至案旁，不理解古老夫人的心情，仍然笑意盈盈，嘴角清浅的梨涡扬起，高兴道：“相公，应是皇宫内传来的，只是那人很奇怪，明明是皇宫里的公差，却要遮遮掩掩，穿得一声身黑。”
“相公！你怎么了？”江烨见看得入一脸不可思议的古喻言，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夫人，你且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进宫去。”
“哦，好。”
江烨没敢多问，自是相公之意，那自己尽力支持就是了。
“哎，娘子，你帮我查查那日的那两人埋到哪了，顺便再派人守着，布置好现场。”
“好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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