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路会更凶险,可能出现我控制不了的情况。
我怕他会受伤,但劫后余生的吴邪没有惊慌,依旧温暖的笑着,关心身边的人,还在和胖子说玩笑话,状态不错。
阿宁作为主导者又受了海猴子的惊吓,就安排我们休整,说是明天一早再入海作业。
我们本身处于高度紧绷的环境下,发生这样的事所有人都很累,自然没有意见。
我名义上是裘德考公司请的专家,但却是吴三省在暗中联系我。
看来,吴三省和裘德考达成了某种交易……
我不理解吴三省的意图,只是直直躺在床上,脑海一帧帧描摹吴邪的身影。
他的名字、思想、灵魂都是纯洁的。
他的探知欲望如烈火般炙热,这种劲头让他身边的一切都更加无法预测。
这恰恰成为了迷惑“它”最好的武器,所有的预想都在朝着计划稳步进行。
黑夜来临,浪声涛涛,无比静谧。
孤独会笼罩每个人,而我早已感受不到这些情绪,只剩心中填不满的空洞。
伴随海浪,听着吴邪平稳的呼吸我陷入浅睡眠,胖子如雷贯耳的鼾声实在很难忽略。
好在船的隔音还可以,我五感敏利才听的到,这不会打扰吴邪休息。
这一夜平静异常,很快就过去了……
我起的最早,正好赶上海面太阳初升。
黎明无暇,只是这美太虚幻,让人有种不舒服的失落感。
根据吴三省传来的信息,说当年祸事起于解连环,让我引导吴邪并保护他。
保护吴邪是我要做的,可他们之间的事我记不太清了,这是血脉的束缚。
我无可奈何,但这事本身就不对劲,凭我很难找出什么漏洞,他们两人的城府及解吴两家大成,我又无法探查清楚。
人皮面具一戴,谁知道你是“谁”?
我不自觉的抚上自己这张面具。
“也对……吴邪怎么会知道是我呢……”
我没有时间消化迷雾重重的信息,无论当年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命运从始至终就应该由我一人承受。
吴邪与我本就该毫无瓜葛,我的出现打乱了命运的齿轮波及的太多,是我破坏了他的人生,就该由我重新纠正。
天已大亮,船上的人都起了,只有吴邪还在休息,阿宁是第二个醒的,刚到甲板上,看到吴邪不在就想去叫,被我一把拦下。
她不解的看着我,但由于裘德考的嘱托,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反之有几分阴阳怪气。
“您这算什么?要挡我去路?
我没有时间陪您在这玩,老板交代的必须尽快处理,要提前准备。”
这举动很多余,但只要关于吴邪,无论多小的事我都想多帮他一下。
“小兄弟一看就不是久混圈子的人。
这几天他有些心神不稳,多休息也有助于推进工作,你我规划一下事宜,小兄弟负责的那部分,等他起床后商议也来得及。
阿宁小姐,你我都是拿钱办事,没必要做无谓的僵持,我只是为了能顺利的进展工作。”
她神色一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我只为裘老板办事,仅此而已。
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好做什么。
但别怪我没提醒您,干这一行,大多是靠一手技艺吃饭,您就没想过吴家为什么把他当成普通人对待,而不是让他接手家族呢?
很多事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该管的。
不过,他的确是生了副干净的皮相,您有特殊爱好我不管,但也请您少管我。
至少不要让我听见“拿钱办事”这四个字。”
她误会了,我只是让她别去打扰吴邪休息,并没有反讽裘德考的意思。
我清楚自己对吴邪不一样,但平时的我隐藏的很好,可现在连她都能看出来了。
看来,这张人皮面具遮住了我的容貌,也最大程度上释放了我的情感。
可惜的是,在遇到吴邪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不懂这是什么。
既然她不去打扰吴邪休息,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无所谓。
这番对话也让我明白,这个女人与裘德考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并且上升到了一定的层次。
她突然变得好懂多了。
果然,每个人都有最在意的事物。
她是,我亦是……
我不动声色,笑呵呵拿起不知真假的图纸,跟她装模作样的分析路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吴邪醒了,精气神虽然有恢复,但看起来还是没休息好。
在七星鲁王宫过夜时,他醒来也是这样,但相比于那时,他的身体意识已经上升了一个阶段,状态看起来也比那时好。
胖子比他醒的早点,起来就找饭吃,等准备好饭菜,饿的不行的胖子已经偷喝了船老大的两壶好酒。
美名其曰:暖暖身子。
阿宁有心阻止,某种意义上状态糟糕的同伴比未知的阻碍更让人为难,不过看着两壶酒下肚,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的胖子,她也懒得去管了。
饭菜热乎着,正好赶上吴邪醒了,我朝他挥手,他温和乖巧的点点头。
“大家都醒的很早呀,昨天辛苦了。
不得不说,张顾问的身手让我大吃一惊,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谢谢你救了我和阿宁。”
他并没有用虚伪疏远的敬称,他每一个处事的微小细节都带有独特的魅力。
是柔和的,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暖。
我昨天暴露了一点身手,他说的“故人”会是我吗?为什么他的神情会如此落寞?
“张顾问?张顾问!”
他焦急唤我,要不是我及时回神,恐怕他都要上手了。
“笨蛋,都告诉过你,不要这么明显的关心别人……”
我在心里暗暗的想,却止不住的思动,没等我接着想,阿宁咳嗽了两声。
她刻意出声打扰,我很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控制不住的戾气让她狠狠打了个寒战。
她不再与我对视,只是幽幽几眼瞥向吴邪,安静的低头吃饭。
“张顾问,你这是怎么了?
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他马上拉起我的手号脉,虽然只是略懂皮毛,但他格外认真,我也就没打断。
“你的脉象很稳,没什么问题啊?”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小兄弟莫担心,我这老头子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就是有点水土不服,没多大问题。”
他很疑惑,但在这种情况中也只能应下。
不过,他还是太天真,话是要细究的,我是海洋专家,怎么会在老本行水土不服呢?
这话也就吴邪会信了。
但这些话主要是说给阿宁,以及给我感觉很奇怪的船老大听的,没有特殊的缘由,我就是在警告他们:不该管的,别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