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着续上,唱道:“琴声传到寻常百姓的家里,有人欢笑有人在哭泣。情至深处我也落下了泪一滴,随弦断复了思乡的心绪。你挽指做蝴蝶从窗框上飞起,飞过我指尖和眉宇,呼吸声只因你渐渐宁静,吹了灯让我拥抱着你。冬至君王释放我孤身归故里,是人走不完的诗句。把悲伤谱作曲为你弹起,才感伤何为身不由己。月光常常常常照故里,我是放回池中的鱼。”一旁听的弟子,酸涩得听不下去,纷纷转过头去。
我哀叹道:“听听,跟幼崽子一步三回头,离了至亲似的,哀嘁嘁嘁的,不光是心上中了一枪,还撒了大把碱盐。当时听完,我那泪水跟决了堤似的,一浪叠过一浪的。一口气堵着,不知往何处去?一帮子女人,哭得不能自己。我正顾着抹眼泪呢,他就一把揽住正坐在亭子围拦上的我,说,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把心放在你那里,不要丢弃它好不好?月儿弯弯照九州,几人欢笑几人愁,几人夫妇同罗帐,几人漂泊在他乡。我们就不要分开了,不要死别,更不要生离。搞得我晕头转向的,软了心肠,等醒过神来,已经给拐到客栈去了,人是在他怀里醒的。索性,我就不睡水底,不静养了。天天等他回来,等他哄我入睡。”
“哼,还知道分分好赖啊?以为你要石化了呢?”,叔父说道。一众弟子纷纷表示,不是自身修为不到,实在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已经尽力在忍了,最后忍不住了而矣。
我羞得捂住了脸,臊得回寒室去了。真真的羞煞我也。
我静养不下,就拉着阿羡和众弟子们下湖收莲藕去了。夕阳西下,火烧云似天作嫁衣,我欢欢喜喜地回来,却见着了金子轩请我去作客。送走金子轩后,我刚想推辞说我要静养,阿澄一把子堵我后路,说:“长姐,莲花坞尚无女主人,交际往来的人情,这事只能你来!放眼莲花坞上下,除了你,再没人比你更合适的了。你不能前脚碍于情面答应了,后脚找理由说不去呀!弟弟求你了?蓝家聂家不给你弟弟面子,难道你也要驳我面子吗?”
我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回事?蓝家聂家不带你玩?你个浓眉大眼的,一个英雄好汉的,他们怎么会不带你玩?”
阿澄当场语塞,支吾着回应道:“他们“三尊结义”,不看好金子轩继任家主。自是不肯带我这个跟金子轩十二万分要好的人一起玩啦!”
我斜落着白眼,不耐烦道:“怕是要我站队呢吧?凭什么呀?我方外之人,才不搅和人家家里选继承人的事呢!”
阿澄急了,握着我的手,说:“长姐,你就帮帮我吧!现在楚汉争霸,你是韩信,帮谁谁赢。现下仙门百家,冲着阴虎符,跟我云梦江氏多有冲突犯难!你不出面调解,几时调解,蚁多咬死象,积羽沉轴,你倒是无所谓,可云梦江氏呢?如树苗新栽,如雏鸟初生,可经不起一丁点波折!”
我只好答应道:“好吧,好像我也只能去了。反正,我也是再等死而已,宝莲灯一出,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最多三年,到时候,我不在了,你和阿羡,就分家吧!各过各的,挺好!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死都要金子轩上位,金光瑶上位就死活不行吗?人金家的事,你不掺和不行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扇坟再嫁,琵琶别抱呢?”
阿澄欺待地看向我,窃喜问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你不知道,金子轩一直想着能和你再续前缘!”
我无奈地指向他身后,蓝曦臣和阿羡幽幽地瞪着他,仿佛是看着猴子捞月亮,空忙一场似的。我二话不说,拉着蓝曦臣回我的杏园去了。
回到杏园,我关上房门就问道:“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掺和可以吗?宝莲灯一出,我现在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只想静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蓝曦臣放下茶盅,回答说:“只怕不能!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站金光瑶这边,你就是金光瑶这边的。至于聂明玦这边,我教了他《清心音》,让他俩借此和好搞好关系,到时候,是我们这边的赢。阿离,百凤山围猎,你尽管去就是了,不需要你答应什么,支持什么。”
我无奈摇摇头,一把子点在他眉心间,怪嗔道:“你呀你呀你!算计好了吧!行,我就当走个过场吧!反正,生前哪管得了身后事,你们男人的事情,我才不管它呢!”
月隐云卧,我甜甜地睡在夫君怀中,一梦香甜!